事已至此,徐桂山沒什麼好隱瞞的,隻能老老實實交代。
韓渝搞清楚來龍去脈,示意小李和王小生等民警、武警把他們銬上,隨即走出駕駛台掏出手機撥通局領導的電話。
“什麼,查獲了一船走私白糖!”馬副關長不敢相信。
韓渝俯瞰著貨倉笑道:“說是一船,其實隻有五百噸,主犯姓徐,叫徐桂山,建福人,走私白糖的海輪也是他的。上家是個馬來西亞華人,原來跟他是老鄉,他們是電話聯係的。下家他早聯係好了,姓顧,叫顧晨,熟州人,搞糖煙酒批發的。我沒顧上細審,但可以肯定這不是他們頭一次走私。”
“太好了,沒想到真有收獲。”
“運氣,要不是無意中發現他們錨泊在不該錨泊的地方,真可能跟他們擦肩而過。”
“破桉本來就有運氣成分,你等著,先控製住人、船和貨物,我這就通知偵查科去接手。”
“行,我在江上等。”
……
本想著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打著聯合緝私的幌子來江上追逃。結果逃犯沒抓著一個,反而無意中查獲一起水上走私,真是東邊不亮西邊亮。
不過最高興的不是韓渝,而是協勤武警王小生等人。
等到7點4分,海關調查局的關員和走私犯罪偵查支局偵查科的民警搭乘長江公安111和海巡48到了,王小生等武警戰士一個個喜形於色。畢竟他們剛換防不久,就能參與查獲走私,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水上緝私科現在不辦桉,隻剩下韓渝這麼個光杆司令,想辦也辦不成。
把人和船都移交給偵查科,韓渝和小魚等人搭乘長江公安110打道回府。
上岸之後韓渝沒急著回家,而是先趕到長航分局,借用分局值班室的電話撥通韋支的手機。
“鹹魚,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的,是不是有事。”
“韋叔,你這話說的,我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
東啟發生的一起命桉。
韋支今天一早就趕到東啟指導偵破,這會兒正在從東啟回濱江的路上,他一邊掐著太陽穴,一邊嗬欠連天地說:“如果沒記錯,你正忙著水上追逃,要是沒事肯定不會給我打電話。”
“韋支,我在水上追逃,你是怎麼知道的?”
“水上分局上報的,追逃是專項行動,每個單位都要彙報追逃進展尤其戰果。”韋支笑了笑,又好奇地問:“是不是有收獲,是不是逮了條大魚?”
“彆說大魚了,連小魚小蝦都沒撈著。”
“不可能吧,據我所知你們三天前就開始在江上拉網了。”
這次追逃行動跟以往的追逃行動不一樣。
這次采用新技術,隻要是參加行動的單位都有斬獲,隻是抓多抓少的事。
韓渝有些尷尬,苦笑著說:“真沒收獲,一無所獲!”
“沒收獲也不是壞事,這說明江上沒在逃人員,說明江上治安好,說明你這個‘濱江水師提督’是稱職的。”
“江上船舶船員的流動性那麼大,沒抓獲在逃人員說明不了什麼。”韓渝頓了頓,開門見山地說:“韋支,我覺得市局下發的光盤可能有問題。”
“光盤能有什麼問題?”韋支反問了一句,接著道:“如果光盤有問題,我們濱江公安係統自追逃專項行動開展以來,也不可能取得那麼大戰果。”
“韋支,你誤會了。”
韓渝捋了捋思路,解釋道:“我知道光盤上能刻錄很多在逃人員信息,但光盤的容量是有限的,不可能把全國的在逃人員信息都刻錄進去。”
韋支猛然意識到韓渝所說的是什麼“問題”,不禁笑道:“你這一說我想起來,省廳下發給我們的是第一批在逃人員光盤,接下來會有第二批、第三批。”
“第一批光盤裡主要是什麼類型或者主要是哪些地方的在逃人員?”
“主要是我們省的,並且不全。除此之外,有一些公安部的通緝犯。”
“看來問題就出在這兒,光盤裡主要是岸上的在逃人員,並且主要是我們省內的在逃人員。韋支,能不能幫我們問問上級,可不可以刻錄下發一批涉及水上的,最好是沿江沿海各省市涉及長江航運乃至海運的在逃人員光盤?”
韋支樂了,哈哈笑道:“江上又不歸我們市局管,更彆說海上了。鹹魚,這事你要找長航分局,請齊局向上級反應。”
“有道理,可以請交通部公安局下發一批追逃光盤。”
“所以說不管什麼事都要找對人。”
“韋支,我就不再打擾你了,我正好在長航分局,我這就去找齊局。”
……
韓渝放下電話,正準備上樓找齊局,赫然發現小魚換上了便服卻沒開他的摩托車回家。
“你怎麼還不回去?”
“回去做什麼,回去明天一早還要來。”
“那你打算去哪兒?”韓渝笑看著他問。
小魚回頭看看身後,嘿嘿笑道:“我跟朋友約好了,去網吧玩會兒,晚上住分局宿舍。”
“網吧?”
“就在港務局西邊,剛開的,有五十多台電腦,而且都是配置很高的電腦!”
“你跟朋友約好了,哪個朋友?”
“網友,你不認識。”小魚一心想去玩遊戲,不想讓網友們等,扔下句話先走了。
看著小魚的背影,韓渝實在不知道說他什麼好。
自從在小龔帶領下學會了打電腦遊戲,小魚的世界裡隻剩下工作、吃飯、睡覺和玩電腦四件事。
玉珍因為他玩電腦,不知道跟他吵過多少次,沒想到他竟發展到為玩電腦連家都不回。
這麼下去不是事!
說了他又不聽,看來隻能找能說他的人好好敲打敲打他。
想到這些,韓渝再次拿起電話,飛快撥通李衛國家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