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奇,現在知道我們為什麼抓你了吧。”老帥示意部下收起照片,隨即抬起胳膊看著手表:“給你一分鐘時間考慮,到底是你說還是我說?”
“燒死人了?”宋奇嚇得魂不守舍。
“你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會燒死人,我……我們就……”
“你們就什麼?”老帥看了一眼打開著的小錄音機,追問道:“到底誰是主謀,是誰先想到去華清池縱火的?”
“宋奇,你才21歲,你還年輕,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想清楚了再說!”便衣刑警提醒道。
居然燒死了那麼多人!
宋奇追悔莫及,魂兒都被嚇飄了,傻傻的愣了好一會兒,隨即渾身像篩糠似的顫抖,邊抖邊嚎啕大哭起來。
“哭什麼哭,現在知道哭晚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老實交代,配合辦案,爭取從寬處理!”
“我說,我交代。”宋奇不敢再心存僥幸,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訴道:“華清池的老板幫那些不要臉的小姐都不幫小紅,小紅氣不過,非讓我找人去幫她報仇。”
“繼續。”
“我雖然有幾個朋友,可那些朋友不敢去。她說我沒出息,要跟我分手。我說想想彆的辦法,她說去放把火,嚇唬嚇唬老板。”
“放火的主意是桑小紅先想到,也桑小紅先提出來的?”
“是她先想到的,連可樂都是她買的。”
“買可樂做什麼?”
“要用可樂瓶子裝汽油,警察叔叔,我們不是縱火,我們沒想過殺人,我們也沒去大廳放火!”
“你們在哪兒放的火?”
“樓梯,樓道。樓梯上沒人,樓道裡也沒人,怎麼會燒死人的……”
不但是法盲,而且很傻,連火會蔓延都不知道。
造成那麼多人員傷亡和那麼大的經濟損失,害了那麼多家庭,甚至驚動了國W院,接下來肯定要被從重從嚴查處,他倆接下來的日子要論天算了。
老帥暗歎口氣,低聲問:“誰灑的汽油,誰點的火?”
“我灑的汽油,她點的火。”
“你們是怎麼上樓的?”
“跑上去的,我們進去的那會兒有幾個人在一樓吧台前買單,我們趁保安和小俞他們不注意跑上去的。”
“放完火之後呢?”
“汽油燒起來很快,一點就著了,火那麼大,我們趕緊跑。”
“然後呢?”
“摩托車停在門口,我們上車就走。”
……
在調看到他倆去加油站買汽油的監控視頻之前,針對這起特大縱火案老帥考慮過無數可能,唯獨沒想到竟會是一個任性刁蠻的小娘引發的。
看著宋奇悔恨的樣子,再想到桑小紅比自己女兒還小好幾歲,案子雖然破了老帥卻沒絲毫成就感,沉默了片刻給韓渝發了一條短信。
韓渝收到“前線”的消息,立即向剛散會的陳局、範局和餘總隊長彙報。
“嫌疑人對作案經過供認不諱?”
“男嫌疑人供認了,韋支正在趁熱打鐵押解他去指認現場的路上。女嫌疑人雖然還心存僥幸,但有韋支在她早晚會開口。”
“就因為華清池老板幫小姐沒幫她,還把她給開除了?”
“嗯。”韓渝沉默了片刻,邊走邊輕歎道:“那個老板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們詢問過逃出來的服務員,發現整個洗浴裡沒幾個好人。”
不管怎麼說,案子總算破了,至少長航濱江分局不會再蒙受“不白之冤”。
範局不想評價那個刁蠻任性的桑小紅,提議道:“鹹魚,你有沒有彆的事,如果沒有,陪我們一起去醫院看看老徐和小孫。”
“沒彆的事,我陪二位領導去。”
韓渝話音剛落,陳局就低聲問:“鹹魚,你不用上學嗎?”
“要。”
“今天沒上課,有沒有跟老師請假?”
“沒請假,也不需要請假,研究生的課……我……我都沒怎麼上過。”
“那你整天在東海交大做什麼?”陳局不解地問。
韓渝一臉尷尬地解釋道:“陳局,我沒真正念過本科,甚至都沒上過高中,底子太薄,研究生的課程我聽不懂、學不會、跟不上,隻能從本科學起,這段時間我一直在上大一的課。”
陳局愣了愣,禁不住問:“那拿到研究生文憑要學多長時間?”
“兩年肯定畢業不了,學校領導說研究生可以延期畢業,我可能進修三至四年。”
“海事局有沒有說給你交幾年的學費?”
“保送時沒說,這種事我也不好意思問。”
“你先安心學,學費的事用不著擔心,如果海事局到時候不給你交,我們市局幫你解決!”
“謝謝陳局。”
範局越聽越不對勁兒,連忙道:“陳書記,鹹魚是我們交通部係統的乾部,也是我們交通部係統送他去東海交大進修的,無論學費還是生活費,有我們長航公安局在,用不著麻煩你們濱江市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