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俞司令員推門下車,不等在外麵執行警戒任務的上尉立正敬禮,就劈頭蓋臉地問:“韓渝同誌呢,怎麼還沒出來?”
“報告首長,我剛用對講機問過楊所長,楊所長說韓渝同誌房間的電話占線打不通。”
“揚聲器給我!”
“是!”
俞司令員顧不上回頭看剛下車的基地參謀長,接過便攜式揚聲器舉起到嘴邊,喊道:“鹹魚,能不能聽到,聽到立即開窗!”
有人在外麵用喇叭喊自己,韓渝嚇了一跳,急忙掛斷電話跑過去推開窗。
看到站在警戒線外麵喊話的俞司令員,韓渝心裡更緊張了,急忙扯著嗓子問:“俞司令好,俞司令,您怎麼親自來了,是不是有指示?”
“立即收拾東西下樓,參謀長親自送你去機場。”
“去哪兒?”
“去機場!”
“俞司令,我是說坐飛機去哪兒?”
“去雲港。”
“去雲港做什麼,東海有飛雲港的航班嗎?”
“具體去雲港做什麼我也不知道,至於東海有沒有飛雲港的航班跟我們沒關係,參謀長要送你過江去漴明坐飛機。這是總部的命令,動作搞快點,彆讓機組人員等,更不能讓總部首長等。”
“可我在隔離。”
“現在我宣布你隔離結束,出了問題我負責!”
“是!”
去雲港做什麼,韓渝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是命令就要無條件服從。
韓渝忙不迭收拾行李,確認沒什麼東西落在房間裡,戴上口罩提著行李匆匆跑下樓。
為確保萬無一失,俞司令員讓在招待所執行任務的防疫軍官背著打農藥的噴霧器,對著韓渝一頓噴,韓渝就這麼渾身濕漉漉的鑽進基地司令部梅參謀長的越野車。
“參謀長,漴明有機場嗎?”
“有啊,軍用機場。”
韓渝猶豫了一下問:“機組人員在等我?”
梅參謀長沉默了片刻,憂心忡忡地說:“人家是專程來接你的。”
“接我去雲港做什麼?”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能不能透露點,您什麼都不告訴我,搞得我心裡七上八下的。”
雲港與東山交界海域發生的事不能瞎說,可什麼都不說身邊這條魚心裡肯定很忐忑。
梅參謀長權衡了一番,低聲道:“你當年隨艦艇編隊出訪,上級不是讓你做過觀察員,回來之後你還提交了一份36頁的觀察報告嘛。”
“有這事,可這跟讓我去雲港有什麼關係。”
“那份36頁的報告不隻是上報到了總部,軍W首長也看過,對你印象深刻,甚至在一次開會時表揚過你,首長說就需要像你這樣敢說真話的人。這次軍W首長可能認為你是懂航海、參加過船舶事故調查,不但是預任軍官,而且從海軍預備役調到了陸軍預備役,還是全國人大代表,在對待一些問題上的立場比較客觀公正,點名要求你去參與一起事故的調查。”
“有艦艇出事了?”
“不知道,具體情況我真不清楚,反正……反正不是小事,不然也不會驚動軍W,上級更不可能安排專機來接你。”
要麼不出事,要出就不會是小事!
韓渝心裡咯噔了一下,一連深吸了幾口氣,問道:“是我們公司的,還是靑島公司的?”
“好像是靑島公司的。”
“這麼說我是代表靑島公司去的?”
“你不是我們公司的員工,以前跟我們還有點關係,現在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不是代表我們公司去的,我們領導也不需要你代表!”
“是不需要還是不能?”
“不能。”
“明白了。”
韓渝之所以問那些,不是忘了自個兒是誰,而是想試探下事情的大小。
如果隻是普通的事故,上級讓自己去參與調查,東海艦隊首長肯定把他這個編外人員當自個兒人,畢竟有成績和榮譽誰不要?
梅參謀長居然急著撇清跟自己的關係,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兄弟艦隊出了大事故,接下來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被追責,甚至連級彆很高的首長都可能要承擔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