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廠早倒閉了,現在隻剩下兩個乾部管理閒置的廠房,水泥廠的廠房什麼樣您肯定見過,根本用不著管理,那兩個乾部平時都不怎麼去。”
韓渝想想又問道:“鐘士奎為什麼要知法犯法幫他們,鐘士奎平時主要跟誰走的比較近?”
沒真憑實據的事不能亂說,可事到如今不能再不說。
許春才猶豫了一下,彙報道:“東巴港務局輪舶公司經理鐘士貴是鐘士奎的堂哥,鐘士貴跟東巴航運公司經理劉慶平是好朋友,因為這層關係,鐘士奎跟劉慶平走的很近。”
“東巴縣航運公司是不是東巴縣交通局下屬企業?”
“以前是,不過早改製了,現在沒隸屬關係,縣交通局是航運公司的業務主管部門。不過航運公司一條船都沒有,以前的船不是報廢了就是賣掉了,公司也沒幾個管理人員,全靠收掛靠費維持。”
“劉慶平跟船東協會會長宋小華的關係怎麼樣?”
“關係很好!在好多跑船的人心目中,劉慶平是乾部,甚至是領導!宋小華對他言聽計從。他說一句話,船東協會的那些人不敢不聽。”
“這麼說劉慶平才是這個團夥真正的老大?”
“肯定是,但我沒證據。”
韓渝不放心就這麼讓他回東巴,安排人跟他一起回去又容易打草驚蛇,緊盯著他問:“除了鐘士奎,所裡有沒有彆的民警可能與這個團夥有牽連?”
“曹雲鵬,曹雲鵬是鐘士奎的鐵杆親信。他初中都沒畢業,他能穿上警服就是鐘士貴和鐘士奎幫的忙。他根本不像民警,像是鐘士奎的勤務兵。正事不乾,總是幫鐘士奎乃至鐘士貴跑腿,一年三百六十天,至少有三百個晚上跟鐘士奎或鐘士貴接受人家的請吃,天天晚上喝酒。”
“五條禁令頒布之後他還喝?”
“還喝,天天喝酒,喝酒、唱歌甚至找小姐,公安乾警的形象全被他們給敗壞光了!”見年輕的“欽差大臣”若有所思,許春才連忙道:“韓局,胡局,隊伍沒管好,我這個教導員不稱職。”
“春才同誌,你能做到現在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最後一個問題,你現在回去,能不能搞清楚漏網的那十幾個嫌疑人位置?”
“能!”
“所裡民警不多,其中甚至有曹雲鵬這樣的人。”
“韓局放心,所裡的沙忠才和喬興旺立場堅定,完全可以信任。我這個教導員雖然不稱職,沒帶好隊伍,但這兩個月我也做了不少工作。警力雖少,但我可以發動群眾。”
“5.9案受害者和22個煤礦老板自發成立的‘倒黑組’也能幫上忙?”
“他們能幫上忙,而且能幫上大忙。”話說出去口,許春才猛然意識到上級不是很放心甚至不是很喜歡那個“倒黑組”,急忙道:“韓局,東巴縣城很小,那些十幾個漏網之魚又有恃無恐,根本沒想過躲起來。”
“好,東巴那邊全靠你。”
“談不上,韓局,胡局,那我先回去了?”
韓渝起身再次握住他的手:“回去吧,既要注意安全,也不能打草驚蛇。”
胡局則麵無表情地說:“春才同誌,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東巴派出所的代所長!”
……
目送走做了一年教導員就把所長送去“雙規”的許春才,韓渝坐下來緊鎖著眉頭說:“那些漏網之魚居然有恃無恐,還敢出入娛樂場所,甚至跑派出所去行賄,這也太猖狂了!”
東巴派出所出這麼大問題分局有責任,不過好在有同行襯托。
老胡同誌點上煙,吞雲吐霧地說:“有人跟羈押在東巴看守所的八個嫌疑人說好了,讓那八個嫌疑人扛下所有的責任,在外麵的那些同夥當然有恃無恐,本來就躲在幕後的船東協會的那幾個人更沒什麼好擔心的。”
“誰給他們帶的話,看守所難道也有問題?”
“這我就不知道了,看守所是東巴縣公安局的,不是我們分局的。”
“……”
老胡同誌的思想有問題。
不過他已經夠麻煩了,希望彆人也麻煩很正常。
沒憑沒據的韓渝不想跟他探討已落網的那八個嫌疑人是怎麼跟外麵聯係的,請刑偵副局長過來一起研究夜裡的抓捕方案,隨即跟老胡等分局領導一起出席戰前的動員大會。
東巴派出所民警少,有且僅有的幾個民警中還有人可能存在問題。
抓捕行動隻能靠分局這邊,老胡從分局機關和昌宜派出所抽調了十八個民警和九個協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