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眼前這位不愧是“王瞎子”帶出的部下,陳局不禁笑罵道:“金濤,你也學會耍滑頭了?”
馬金濤急忙道:“陳書記,我真不是耍滑頭,我說的是心裡話。韓局是徐所的徒弟,徐所當年就是這麼乾的!”
“扶持餘秀才,先是來濱江設分所,緊接著又幫餘秀才組建班底,變向收編我市局的水上分局?”
“陳書記,這些事你都知道?”
“聽說過一些,那會兒我還沒來濱江工作呢。”陳局覺得馬金濤的說法有一定道理,想想又笑道:“他現在是候補局長,我先跟你們一起給他接風。等他坐上齊誌坤的位置,再安排個時間去長航分局調研,去給他站站台。”
“謝謝陳書記,你對韓局是真關心。”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他雖然不太可能回市局,但能回濱江肯定很不容易。要知道他是交通部重點培養的年輕乾部,交通係統那麼大,就交通部公安局下麵就有長航公安局、黑江航運公安局和東海、田津、廣洲等海事公安局。”
馬金濤深以為然:“長航公安局也很大,有十六個分局。”
“所以說他能回來很不容易。”
“陳書記,有件事差點忘了彙報,韓局現在不再是省軍區預備役海防團的團長,他剛給楠京軍區任命為江南陸軍預備役師副師長。軍銜也晉升了,以前是預備役中校,現在是預備役上校。”
“副師長?”
“嗯。”
“哈哈哈,這麼一來他在本單位的職務跟在預備役部隊的職務就倒掛了!在地方上他是副處,在部隊係統他是副師,參加部隊係統的會議,他要跟錢市長坐一排!”
“他也不再是全國人大代表了。”
“什麼?”
“他不再做全國人大代表了。”馬金濤低聲道。
陳局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沉默了片刻輕歎道:“明白了,原來他這個副師長是這麼來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沒想到部隊也這麼現實。”
……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幾年沒發生大災大難,部隊沒有抗洪搶險之類的任務,以陵海預備役營為主的預備役海防團沒用武之地。還是這幾年經濟飛速發展,部隊比以前有錢了,反正上級對預備役部隊工作遠沒之前那麼重視。
作為一個預備役軍官,馬金濤打心眼兒裡覺得韓渝委屈,好不容易當選的全國人大代表資格居然要讓出去。
陳局雖然很意外,但仔細想想又覺得這一切很正常,畢竟花無百日紅,打發走馬金濤,沉思了片刻撥通了市W陳書記的電話。
“鹹魚回來了?”
“我也是剛知道的,漢武那邊讓他回長航分局接著做副局長,估計是讓他等著接齊誌坤的班。齊誌坤來我們濱江工作六七年,想想也該調回漢武了。”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
直到今天,陳書記對韓渝當年帶隊去支持章家港抗洪時的情景仍記憶猶新,不禁問道:“讓他等著接齊誌坤的班,這就意味著他現在依然是副處,依然是副局長。老陳,你安排個時間跟他談談,問問他願不願意回來。”
“回來怎麼安排?”
“我當年是怎麼跟他說的,現在還是這麼跟他說!而且現在跟以前不一樣,現在各區縣都是常委兼公安局長。”
“陳書記,區縣常委隻是副處。”
“不能隻看級彆,也要看看含金量。什麼長航分局,說白了就是個大號派出所,長航係統的正處又怎麼樣,論綜合能力可能都不如我們的一個鄉鎮一把手!”
陳局不認為韓渝願意回來,更不認為交通係統會放人,但還是一口答應道:“行,水上分局明天給他接風,我答應參加了,明天我跟他好好談談。”
“順便開解開解他,人大代表資格雖然沒了,但他至少乾過。雖然兩屆都沒乾滿,但介紹起履曆一樣是第九屆、第十屆全國人大代表。無論在交通係統還是在我們地方上,能有幾個乾部有這樣的履曆?”
“我知道,不過我相信他應該能想通,他經曆過大風大浪,甚至經受過生死考驗。”
“能想通最好,有些乾部就是喜歡鑽牛角尖,遇到一點挫折就搞得跟天塌下來似的。但就事論事,部隊那邊確實有點不地道。哪有他們這麼乾的,就算名額不夠也應該讓人家乾滿這一屆。”
“是啊,搞不清楚的真以為鹹魚犯了什麼錯誤呢。”
“不說這些了,我還有個會。他回來的事老秦肯定知道,等哪天有時間,我叫上老秦也給他接個風。早就說欠他一頓飯,拖了幾年都沒請,想想也應該補上了。”
老秦就是人大副主任,老秦是看著鹹魚長大的,甚至是鹹魚的媒人。
想到老秦同誌退居二線工作不是很忙,陳局乾脆撥通了老秦的電話,邀請老秦參加明天晚上的飯局,一起給留級了又留級,研究生居然念了好幾年的鹹魚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