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是在公安局乾過的人,楊二對老朱一直很尊敬,立馬掏出手機:“打吧,會不會用?”
“這有什麼不會的,你先忙,我去那邊打。”
朱寶根飛快的環顧了下四周,確認老太太的二兒子去給舅舅報喪還沒有回來,兒媳婦正在廚房忙碌,這才走到田埂邊撥打小魚的電話。
鹹魚很忙,據說前天出國了,遇到事隻有找小魚。
電話很快就打通了,不等小魚開口,朱寶根就急切地說:“小魚,我老朱啊,聯安三隊有個老太太夜裡走了,我在幫老太太換衣裳,發現老太太走的有點蹊蹺,你趕緊過來看看。”
聯安三隊離陵漴汽渡很近,小魚還去釣過魚。
小魚顧不上再盯著分局同事們跑步,走到一邊低聲問:“怎麼蹊蹺?”
“不像病死的。”
“他殺?”
“沒憑沒據的我不敢瞎說,但看著很蹊蹺。”
“朱叔,你能不能說具體點?”
朱寶根回頭看了看正在接待親朋好友的徐老板,低聲道:“主家說老太太是夜裡走的,早上才發現的,發現老太太走了之後,就把老太太從房裡的床上挪到了堂屋。可我看著老太太明顯洗過澡,一看就知道在水裡泡過,腳跟上的死皮泡得很軟,輕輕一刮就能刮下來。”
小魚問道:“會不會是昨晚洗的?”
“不像,如果是昨晚洗的早乾了。”
“會不會是在浴缸裡洗澡不小心淹死的?”
“不像,不是不像,而是不可能。”
淹死的人朱叔見多了,真要是淹死的絕對逃不過他老人家的法眼。
小魚意識到這不是一件小事,追問道:“朱叔,這種事你見多識廣,你看著像是怎麼死的?”
朱寶根沉默了片刻,分析道:“我看著像是電死的。”
“電死的!電死的能看得出來嗎?”
“你讓我說,我真說不出個一二三四,但我看著就像電死的!”
人命關天,不能不當回事。
小魚想了想,低聲問:“聯安三隊是吧,主家姓什麼?”
“姓徐,夜裡走的老太太肯定不姓徐。”朱寶根捂住手機走過去看了一眼楊二剛寫的牌位,回到田埂邊接著道:“老太太姓餘,叫餘桂珍。”
“知道了,我這就給東啟公安局打電話。”
“主家一大早就去派出所打了證明,準備下午送殯儀館燒,陰陽先生都算好了時辰,你最好喊法醫來看看,萬一人家不當回事,讓主家把老太太送到殯儀館燒了,到時候想查都沒得查。”
“行,我現在就過去。”
……
聯安三隊雖然在江邊,但不屬於長航分局的轄區。
小魚跟政治處盛主任打了個招呼,摘下本就不喜歡戴的白頭盔,鑽進警車一邊往聯安村趕,一邊用手機聯係東啟公安局興合派出所。
“萬裡長江第一哨”就在興合鎮與陵海交界處,興合派出所的譚所長跟小魚做過好幾年鄰居,關係雖然算不上有多好,但比較熟悉。
譚所一接到小魚的電話,就忍不住開起玩笑:“魚支,你高升到了市區,怎麼想起給我這個鄉下朋友打電話的?”
“譚所,聯安三隊死了個老太太,這個老太太可能不是自然死亡,我正在去現場的路上。”
“聯安三隊,你怎麼知道的?”
“我們分局的老職工朱寶根在聯安三隊幫老太太收斂,是老朱打電話告訴我的。”
“魚支,我在局裡辦事,你等等,我先打電話問問。”
轄區有群眾很可能是非正常死亡,譚所不敢不當回事,趕緊打電話問所裡的值班民警。
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
值班民警說聯安三隊是有一個老太太死了,老太太的二兒子今天一早來所裡辦的證明,以便送老太太的遺體去殯儀館火化。
如果老太太真是非正常死亡,並且遺體真被火化了,那將來想查都無從查起。
譚所一刻不敢耽誤,當即要求值班副所長帶人去聯安三隊保護現場,同時趕緊向局領導彙報,請局領導安排刑警和法醫去聯安三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