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如此,必須把長航分局的梁小餘和老職工朱寶根請過來。將來真要是被搞得灰頭土臉,對上對下至少能有個交代。
長航公安提供的線索,我們不能不當回事,畢竟人命關天。就算搞錯了,也是長航公安提供的線索有問題。
總之,唐書記可不想稀裡糊塗被人罵。
他一邊給兩位不速之客發煙,一邊笑道:“盛主任,李所,我要是不讓辦案民警把梁支和朱師傅請過來,你們二位今天肯定不會來。天下公安是一家,我們兩家應該多走動、多交流。晚上彆走,我和政委都安排好了,必須借這個機會好好聯絡下感情。”
“唐書記,我們吳政委沒少跟你們走動。”
“吳政委倒是來過幾次,我們也經常通電話。他工作太忙,每次來談完事就走,都不給我個儘地主之誼的機會。”
這個唐書記,果然是個大滑頭。
盛寶成很是佩服,乾脆直言不諱地問:“唐書記,俗話說下雨天、留客天,今天又沒下雨,你打算把我們分局的梁小餘和朱寶根留到什麼時候?”
“晚上一起吃飯!”唐書記轉身看看黃政委,熱情洋溢地說:“盛主任,李所,你們都是稀客。為了陪你們,我推掉好幾個應酬,不信你可以問黃政委。”
“是啊,剛才劉市長還打電話問唐書記晚上有沒有時間。”
“這怎麼好意思呢。”
“都說了天下公安是一家,盛主任,你們能來我是真高興。”
盛寶成本打算借這個機會幫東啟派出所民警小吉的愛人解決工作調動的問題,可現在的情況不是之前想象的那樣,老朱很可能看走了眼,跟小魚一起被人家當做“人質”扣下了,接下來很可能要幫東啟公安局背鍋,現在談小吉愛人工作調動的事顯然不合適。
當務之急是怎麼讓長航分局“脫身”,可不能好心辦錯事。
盛寶成正暗暗焦急,唐書記的手機響了。
“盛主任,李所,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沒事,唐書記,你忙你的。”
唐書記一邊示意黃政委陪好長航分局的兩位不速之客,一邊走出接待室接聽,沒想到剛摁下通話鍵,就聽到刑警大隊長老沈在電話那頭說:“唐書記,解剖檢驗的結果出來了,長航分局的那個老職工真神了,老蔡乾了近二十年法醫都沒看出是電死的,他憑肉眼就看出來了!”
“真是觸電身亡?”唐書記下意識問。
“確認了,真是電死的!老蔡說長航分局的老職工之前所說的死狀,也就是死者的嘴唇看著很奇怪,應該是死者在電擊後肌肉麻痹造成的。”
“那老蔡是怎麼確認死者是觸電身亡的?”唐書記想想不太放心。
“他和小錢在解剖前又仔細檢查了下死者,在死者後腦勺的發根處發現一小塊依稀可見的紅斑,然後對這塊紅斑的皮膚進行鏡檢,發現有遭電擊的極化反應。在解剖時發現死者有心室纖顫、呼吸中樞麻痹等電擊特征,並且在氣管裡檢出帶有肥皂成分的胃內容,那些胃內容顯然是被害人在電擊時因意識障礙、肌肉麻痹吸入的。”
沈大頓了頓,接著道:“被害人的二兒媳王秋蘭聲稱沒幫被害人洗過澡,隻是昨晚用熱毛巾幫被害人擦洗過身體,顯然是在撒謊。如果隻是用熱毛巾擦洗,被害人的氣管裡和胃裡不可能有肥皂水!”
“立即對那個王秋蘭采取強製措施。”
“唐書記放心,我已經讓老譚安排人去興合衛生院了。”
與此同時,盛寶成也接到了小魚的電話。
搞清楚來龍去脈,盛寶成終於鬆下口氣,現在該談談正事了。
他等唐書記接完電話回到接待室,就開門見山地說道:“唐書記,我們分局東啟派出所民警吉永軍的情況,我們吳政委應該跟你說過。東啟派出所可以說是我們分局最偏遠的一個派出所,離濱江市區遠,離東啟城區也不近。
彆說年輕民警,就是很多老同誌都不願意去。而小吉不但沒任何怨言,甚至是主動請纓去的。作為政治處主任,我真的很感動。其實不隻是我,我們韓局和吳政委都認為應該給小吉解決後顧之憂。”
李所更是打開公文包,取出吉永軍愛人的簡曆:“唐書記,小吉的愛人郭愛琳同誌很優秀,畢業於北湖省警官學院,在刑警隊做內勤,是她們老家公安局唯一的女刑警,先後榮立過兩次三等功。”
長航分局提供了命案線索,自己還把提供線索的人給“扣”下了。這次不隻是欠長航分局一個大人情,還要給人家一個交代。
唐書記意識到長航分局民警家屬工作調動的事必須要辦,接過簡曆笑道:“這事我知道,你們吳政委跟我說過,我們公安局就需要郭愛琳這樣的女同誌。之所以拖到今天,主要是人事局那邊不太好說話。”
東啟公安局政委老黃很默契地來了句:“盛主任,李所,因為這事我跑了好幾趟,可有些單位的負責人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們,我們急他們不急。”
唐書記敲敲茶幾,很認真很嚴肅地說:“這件事我明天親自過問!”
雖然知道他們是在唱雙簧,但能有這個結果已經很不錯了,畢竟人家沒義務接收長航分局的民警家屬。
盛寶成自然不會傻到拆穿,而是笑道:“唐書記,黃政委,這就麻煩你們了。”
“談不上麻煩,都說了天下公安是一家!”
唐書記大手一揮,起身笑道:“走,去飯店,我們一邊打牌一邊聊。政委,你趕緊安排人去殯儀館接梁支和朱師傅,告訴梁支盛主任和李所來了,我們在飯店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