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滿載黃砂的駁船解救出來,接下來的救援對經驗豐富的拖輪船員和海事執法人員而言雖然算不上小兒科但也不是很難。
小魚把帶著鐵鉤的繩子甩上散貨船,身先士卒順著繩子爬了上去。
袁天賦等突擊隊員緊隨其後,一上船就按計劃兵分兩路。一路組織散貨船上的三個嚇傻了的船員一起拖拽拖輪剛拋上來的繩子,一路直奔駕駛台啟動輔機。就算主機一時半會兒啟動不了,整條船暫時不可能有動力,但至少能操控方向舵調整航向。
以前隻能開小船,難得有機會開一次大船。
小魚彆提多嘚瑟,學著鹹魚乾引水時的樣子,一邊指揮袁天賦掌舵,一邊舉著對講機一會兒跑過去看看左舷,一會兒跑過去看看右舷。
“左滿舵!”
“滿舵左。”
袁天賦不敢相信剛學了幾個月,從來沒真正開過船,今天居然要掌舵,並且要開這麼大的船,緊張得連手心出汗。
“正舵!”小魚回頭看了一眼,又跑出了駕駛台。
袁天賦連忙轉動舵盤,再三確認轉到了位置,回道:“舵正。”
“把住。”小魚趴在護欄上,舉著對講機急切地喊道:“濱港拖009,幫我頂一下船頭!”
“你不是讓我拖的嗎,怎麼又讓頂?”
“楊隊長,不開玩笑,幫幫忙,不能再拖了。”
“你剛才不是指揮的挺好嗎?又是讓我頂,又是讓我拖的,你現在是船長,我都聽你的。”
“我這是沒動力的,我要是有動力還用得著你們幫忙?”
“那就發動主機,開船又不是開車,用不著鑰匙。”
濱江港拖輪隊的駕駛員都認識小魚,並且大多是看著兩條魚長大的,自然不會錯過這個逗小魚玩的機會。
至於安全,肯定是沒問題的。
散貨船又沒動力,前麵有大功率的全回轉拖輪拖頂,後麵有大功率全回轉拖輪帶著,根本不可能再失控。正在船上嘚瑟的小魚,在兩位經驗豐富的拖輪隊長看來,真像個從來沒開過車好不容易摸到方向盤的孩子。
小魚依然嘴硬。
韓渝通過對講機聽得清清楚楚,忍不住笑了。
這個時候不能說他,更不能拆穿他是腰裡彆了隻死老鼠假裝打獵。畢竟他現在是水上突擊隊的隊長,手下有好幾個人呢,要儘可能維護他的威信。
10點06分,兩艘拖輪把散貨船拖到了濱江港5號碼頭。
進港靠泊可不能開玩笑,韓渝當即讓港調接管指揮權。小魚不想讓散貨船撞上碼頭和彆的船,一樣不敢掉以輕心,指揮袁天賦等人和三個船員嚴格按港調的命令拋纜收纜。
就在他們和岸上的碼頭職工忙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市領導的車隊到了。
韓渝連忙迎上去立正敬禮:“陳書記好,陳書記,您怎麼親自來了?”
“江上發生這麼大險情,甚至對剛封頂的橋塔造成了威脅,我能不來嗎?”陳書記緊握著韓渝的手,感慨地說:“鹹魚,幸虧你們處置及時,不然省領導和交通部領導都要給我打電話。”
“陳書記,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神槍手呢,給我介紹介紹。”
“是!”
韓渝反應過來,連忙讓準備收隊的謝宜平和沙義波跑步過來。
兩個小夥子很精乾,一看就知道當過兵。
得知兩個小夥子都是空降兵部隊的特種兵,陳書記很高興,笑看著他們道:“小謝同誌,小沙同誌,你們的老部隊與我們濱江有著深厚的友誼,歡迎你們來我們濱江工作。”
“謝謝陳書記!”
“你們這次乾得漂亮,出色完成了上級交辦的任務,不但救下了幾個船員,也確保了長江大橋南北主橋塔的安全。”
謝宜平被誇得很不好意思,急忙道:“陳書記,我們隻是打斷了纜繩。”
大橋沒事,陳書記是真高興,立馬臉色一正:“你們雖然隻是打斷了纜繩,但拯救了失控船上的船員生命,同時也為後續的救援工作創造了有利條件。並且我了解過,想在江上用槍打斷纜繩有多難,而你們隻開了一槍就打斷了,可見你們的槍法有多好,打得有多準!”
謝宜平和沙義波很想說沒那麼難,更想說我們的槍好。可領導交代過,一定要低調低調再低調,不能嘚瑟,不許炫耀。
他倆正不知道怎麼往下接,一輛警車疾馳過來。
韓渝轉身一看,原來是陳子坤到了。
“報告韓局,失控船的船長、大副和老軌都控製住了!”
“你去抓人了?”
“……”
命令是陳書記在海事局時親自打電話下的,陳子坤正不知道怎麼解釋,陳書記就心有餘悸地說:“抓的好,必須抓。這是沒出事的,真要是出了事,讓失控船撞上了主橋橋塔,判他們個無期都是輕的!”
韓渝反應過來,連忙道:“陳書記放心,我們一定會配合海事嚴厲查處。”
怎麼處理不負責任的船長、大副和老軌是海事和長航公安的事,市裡插不上手,陳書記乾脆換了個話題,轉身笑道:“鹹魚,聽說你這段時間三天兩頭出國,對老家的情況不太了解。介紹一下,這位是政法W書記孟慶泉同誌,慶泉同誌也兼公安局長。”
孟書記沒穿警服,看著不太像公安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