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目光很快找到了她想見的人,一個穿著背帶短褲,長的虎頭虎腦的小男孩。
“洋洋,洋洋,媽媽在這兒。”女人在鐵欄杆外朝小男孩喊著。
小男孩正在玩皮球,他似有所感,朝這邊看了過來。
頓了頓,小男孩抱著皮球慢慢走了過來。
女人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嘴裡不停的喊著男孩的名字。
男孩兒走到楊綿綿麵前,仰著胖乎乎的臉蛋看著楊綿綿:“姐姐,你有看到我媽媽嗎?我剛才好想聽見我媽媽的聲音了。”
女人蹲下身,和孩子對視,眼中泛著淚光:“洋洋,媽媽在這兒啊,在這兒!”
楊綿綿搖頭:“姐姐沒有看到你媽媽,你有什麼話想給你媽媽說的嗎?要是我看到了,我就幫你告訴她。”
“她明明說好要來看我的……”男孩失望的嘟起了嘴,表情有些難過:“姐姐,要是你看到了我媽媽,那你告訴他,洋洋想她了……”
女人頓時痛哭失聲。
男孩並沒有久留,上課時間到了,各班的老師來將自己班的小朋友領了回去。
操場上恢複了寧靜,女人卻依舊不肯走。
盛夏的陽光灼熱難當,長時間杵在陽光下,人都受不了,更彆說一隻鬼了。
女人的身影很快被灼燒得隻剩一層淺淺的殘影。
楊綿綿勸道:“回去吧,晚上會有人來接你。人世輪回,還有機會。”
女人長歎一聲,沒動。
“人間太心酸,一世就夠了。”
楊綿綿長長的睫毛顫了下,忽然也不想走了。
最怕炎熱的她很快流了一身的冷汗,而她身邊,女人的身影越來越淺,越來越淺……
消失了。
——
乘客消失了,甚至沒來得及付款和給五星好評。
跑這一趟最後隻賺了平台補貼的2個積分。
楊綿綿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心情有些鬱悶。
做網約車司機這麼久,第一次被逃單了,這生意不劃算。
不行!得賺點外快去,不然什麼什麼時候才能攢夠積分轉職啊?
楊綿綿想了想,方向盤一打,車子開向了大學城。
大學城的商業街依舊熱鬨非凡,楊綿綿將車開到了那家叫“言”的許願屋門口,卻發現這家奇怪的門店今天大門緊鎖。
楊綿綿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攔住路過的一個同學問了下。
“你不知道嗎?這家店昨晚就搬走了,裡麵的東西都清空了。你看……”對方指著牆邊的一個A4紙說道:“房東重新招租的信息都貼出來了。”
楊綿綿一看,果然!
“你沒事吧?”那同學看著楊綿綿突然黑下來的臉,“你不會跟這家店的老板交換了什麼貴重的首飾吧?”同學滿臉同情:“哎呀,那你可就虧大了……”
可不就虧大了嗎?楊綿綿咬著後槽牙,感覺錯過了一個億。
——
盧雲自從畢業後進入了律師這一行,一連贏了好幾個案子,已經有了不小的名氣不小,被彆人誇為律界新銳。
可如今前途大好的律師新銳說死就死了,這事一下就引起了轟動。
刑警大隊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媒體就已經將事件報道了出來,盧雲生前打的官司也被神通廣大的網民翻了出來。
網上的風向很快從猜疑殺人凶手變成了討伐被害者的種種惡跡。
畢竟根據知情者的透露,這個盧雲為了贏得官司勝利,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什麼律界新銳,這活脫脫就是個訟棍。
於是盧雲之前打的官司被人重新提了出來,法院受到了極大的輿論壓力。當然,在這麼大的關注度下,刑警大隊裡的李隊長也同樣不好過。
“真是見了他媽的鬼了!”李隊啪的一聲把屍檢報告拍在桌上,忍不住爆了一句粗話,“你說什麼?腸穿肚爛?原因?未知!”
李隊一根手指指著麵前低著頭的年輕人:“你到底會不會做屍檢,這樣的報告也敢拿上來?有一點有用的價值沒?是不是不會?不會就叫餘延來!”
男孩瑟縮了一下肩膀:“老師還在外省開會,回不來。”
李隊虎著臉哼了一聲:“一有事就掉鏈子!警隊請他來是來度假的嗎?”
趙英雄摸出手機,道:“李隊要不我們聯係下餘老師吧?”
李隊鼻子裡噴出兩道粗氣:“等他回來黃花菜都涼了。”
“可是……”趙英雄舉著手機:“已經通了……”
李隊表情忽然僵了,一把操過趙英雄手中的手機,聲音比剛才低了八度:“餘延啊……嗯,是啊……沒你簡直不行啊……啊?你現在在雲省啊……沒事沒事……你先忙你的,讓小胡來一樣,畢竟你帶著教的孩子,技術還是很過硬的……”
一旁縮著肩膀的小胡:“……”
其他刑警隊員抬頭望天,顯然對他們隊長的變臉術已經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