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綿綿抱著睡著的娃娃倚著門框,笑道:“帥哥,你這也是跟你師傅學的?”
“師傅雖沒這麼教過,不過你放心,效果是一樣的。”蔡宏安紅著臉解釋道。
湘塵子哪裡會用打火機點符紙?但他現在還聚不起內火,所以才想出了這麼個笨辦法。
楊綿綿忍不住想笑。這愣頭青也太實誠了,連騙子都知道用個磷火什麼的裝一下,身為道士本道,蔡宏安這也太拉低整個行業的逼格了。
這下不用楊綿綿刻意搗亂,林茂秋都是不會喝那杯符水的了。
貼在門框上的驅邪符失了效果,林茂秋肩頭上的鬼孩又活躍了起來,他們雙雙伸出青白的鬼手攀住林茂秋的脖子。
林茂秋本來一晚沒睡好,頭暈腦脹,現在又覺得呼吸不暢,頭腦更加混沌。
他心頭煩悶,一把拍開了蔡宏安遞上來的杯子,大吼一聲:“什麼鬼東西!回去告訴湘塵子,叫他來收拾他搞出來的爛攤子!收了老子的錢不做事,當我林茂秋是吃素的不成!他要是不把這事給我擺平了,我就把他做的那些破事全捅出去!”
楊綿綿聽這話心頭微微一動,接過話道:“還請林先生慎言,湘塵子道長在玄門德高望重,你這樣說會讓人誤會。”
“誤會個屁!”林茂秋這麼些年雖然極力把自己包裝成商界名流,但是骨子裡還是個初中都沒讀畢業的二流子出身,激動起來說話口無遮攔。
“當初就是他跟我說我這房子是個風水寶地,什麼車流如川,川入閘口,是個聚寶地,隻要稍加布置,就能財源廣進,為此我還給了他五百萬。”林茂秋說著冷哼了一聲:“五百萬!他還真敢要!這個老不死的現在又主動跑來找我說我這兒風水出了問題,還想讓我再給錢他?簡直是做夢!”
言下之意,是認為現在的問題是湘塵子當初搞的鬼。
楊綿綿眨眨眼,原來正經門派的道士也有這種風格的,這售後能力不行啊。
蔡宏安也沒想過還有這麼一出,他麵上有些尷尬,想解釋一下又不知該如何說。畢竟以湘塵子那樣的性格,做出這樣的事似乎也不是沒有可能。
見蔡宏安都不說話了,林茂秋更加確信了心中的猜測,他冷哼一聲:“我林家的家業都是我的功勞,什麼勞什子風水局,勞資壓根不在乎,彆說是來兩個小鬼,就是來10個又怎麼樣!活人我都不怕,我還能怕幾個死人了?笑話!”
林茂秋說這話的時候渾身透著一股子凶煞氣,楊綿綿看到攀住他肩膀的兩個鬼孩都被嚇得從他肩膀上掉了下來。
凶煞之氣一出,林茂秋印堂處的黑氣一下就散了很多,本來被兩個鬼孩啃得虛弱的魂體忽然凝實了幾分。
那一瞬間,林茂秋身上陽氣爆漲,陰魂都不敢近身。
越是心性堅毅之人越難看到陰魂,比如戰士或者亡命惡徒,前者心性堅毅,後者冷血無情。林茂秋現在的情況就是屬於後者。
這個人壓根兒不懼鬼神。
難怪他被鬼孩糾纏還能活這麼久,若不是正好在心裡防線最低的睡夢中碰上混沌天,估計也不會這麼狼狽。
普通人見了鬼之後大多都會疑神疑鬼一段時間,像林茂秋這樣睜眼就清醒過來的人才是真的可怕。人無畏懼之心,連厲鬼都不能奈何。
楊綿綿眯了眯眼睛,這樣的一個人,兩個鬼孩想要報仇恐怕是很難了。
氣氛一度陷入了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蔡宏安道:“我來之前師傅說了,這風水局裡出了變數,但天機有限不能透露太多,師傅說隻要除去這房裡冤魂,再按你們之前商量的,找個大師來做場法事驅散了邪氣就好了。”
蔡宏安說完心裡卻有些疑惑,他記得他平時看得風水堪輿的道學典籍裡麵有講,房屋坐落T型路口正中,房門正對直行道路,車流如江河,海川入閘,是招財納寶之局,但是同時也是極凶之局,搞不好,住在房裡的人都會死於非命。
隻是看著林茂秋凶神惡煞樣子,蔡宏安這話壓根不敢說出口。
楊綿綿把孩子放回搖籃裡回來,正好聽到蔡宏安的說辭。所以說鬱廣平就是那個來收拾爛攤子的人咯?
“那你怎麼不乾脆自己做法事?”楊綿綿好奇道。
蔡宏安紅了紅臉:“我師傅……師傅說這等雜活他不屑出手。”
“嗬。”代替鬱廣平來打雜的楊綿綿冷吭一聲。
蔡宏安再蠢現在也知道楊綿綿的身份了,他有些無錯的垂下了頭。
“行吧,你除鬼就除鬼吧。”楊綿棉看了眼窗外高懸的烈陽,聳聳肩道:“不過現在天都大亮了,捉鬼也要等到晚上。我還有事,晚上來。”
楊綿綿說完,毫不猶豫的就走了,她還得去找黃泉辦事處的客服問問那個女人是什麼情況呢。
剛才從林茂秋的話裡並沒有聽出有關這個女人的信息。
沒鬼氣,又沒人氣,那是個什麼東西?楊綿綿總覺得那個女人就是湘塵子所說的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