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月初“啪”的一聲打在了他的手上,無聲地瞪了他一眼。
BLAST捂住自己被拍的手背,不忿地低聲說道:“我又不準備吃,就是看看還不行嗎?”
正在這時,前方的迎賓小姐轉過身來,笑著問道:
“請問您是企業企劃還是個人企劃呢?”
葉迦扭頭掃了眼身後的其他三人:“企業。”
對方態度很好地說道:“請出示一下工商登記證明,稅務登記,以及相關企業基本信息複印件呢。”
葉迦:“……”
他麵不改色:“個人企劃。”
迎賓小姐的職業素養十分出眾,臉上的笑容沒有半點變化:“那,請問您的其他同伴是……?”
其他三人對視一眼。
衛月初說:“我也是個人企劃。”
陳清野推了推眼鏡:“我隻是陪著他們來的而已,我在外麵等他們就好。”
BLAST聳聳肩,無所謂地說:“我也是。”
——作為玩家,他們都很清楚,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籠子裡。
衛月初和ACE前去這個什麼DREAMMAKER企業的內部,那麼就要留著兩個人在外麵,以防有什麼意外情況的發生,也順便能夠從外部探查一下這個哪哪都透著詭異的地方。
另外一個迎賓小姐走了過來,她衝著衛月初露出微笑:“這邊請。”
看來是不準備讓他們待在一起了。
衛月初衝著葉迦點點頭,兩人分開向著兩部電梯走去。
葉迦走進電梯之中。
迎賓小姐按下了其中的一個按鍵。
走進去的瞬間,他似乎突然覺察到了什麼,猛地抬頭向著電梯的頂看去——在那本該是攝像頭的地方,某種詭異的紅光閃動著,好似有一隻眼睛在玻璃後麵一閃而過。
但是等葉迦定睛看去,那個攝像頭已經恢複了普普通通的原樣。
迎賓小姐按了按耳中指甲蓋大小的耳機,然後扭過頭來,笑容甜美地對葉迦說:
“您好,我不知道您是我們DM公司的老顧客呢。”
葉迦心裡微驚,但還是不動聲色地說:“那又如何?”
對方笑道:
“服務是不同的哦。”
說完,她伸出手,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磁卡,電梯上刷卡的區域微微一貼,然後按向了最頂層的按鈕。
按鈕亮了。
電梯緩緩地向上升去。
狹窄的空間內十分安靜,因為高級所以很少噪聲,隻能聽到彼此呼吸的聲音,葉迦的視線落在緩慢上升的數字上,看著它慢慢地變動著。
很快,電梯在其中一層停下。
這是迎賓小姐最開始按下的那層。
葉迦抬眸向著遠處看去,隻見長長的走廊儘頭是一扇巨大厚重的紅木大門,紅木大門外正坐著一個看上去局促不安的男人,似乎正在等待著什麼。
正在這時,那扇紅木大門打開了。
還沒有等葉迦看清,麵前的電梯就緩緩合上了,迎賓小姐笑道:“您是貴賓,不是在這一層下哦。”
電梯的數字繼續向上升。
時間流逝的速度格外緩慢,在過了許久之後,隻聽“叮”的一聲,電梯門向著兩邊敞開。
迎賓小姐微笑著伸出手:“請。”
葉迦走出電梯,金屬製的門在他的背後緩緩合攏。
他環視一圈。
頂樓看上去和剛才那層完全不同——巨大澄明的落地窗,奢華而昂貴的裝飾,厚重的地毯能夠將所有的腳步聲都吸收的一乾二淨,遠處是長長的走廊,走廊的儘頭是一扇巨大的厚重木門,但是規格卻很顯然比樓下那扇富貴好幾個檔次。
葉迦垂在身側的指尖輕輕摩挲,隱約的微光閃耀著。
雖然說,他現在確實應該儘量減少和厲鬼交戰,但是,倘若遇到的是生死相搏的情況,他也同樣不會吝於使用武器。
——畢竟,上次VISION的情況不同。
她是母親派來送死的。
VISION和其他厲鬼不同,她原本是人類,隻不過身體裡有著母親的一部分,所以才會變成厲鬼。
所以母親希望葉迦能夠殺死她,吸收她身體中的養分,成為自己的子民。
而造夢者的情況就不同了,他隻是一隻厲鬼而已。
葉迦順著走廊,緩緩地向前走去。
他在厚重的大門前站定,緩緩地伸出手,但是在他的指尖觸碰到門板之前,眼前的大門無聲地開啟,向內敞開。
門內是一個巨大的環形房間,周圍是乾淨的落地窗,就像是一個懸於蒼穹之上的玻璃球似的,看上去極為奢侈氣派。
一個男人背對著葉迦,站在巨大的環形落地窗前。
葉迦眯起雙眼,指縫間刀光顯現。
“稀客,真的是稀客啊,”男人一邊說,一邊轉過身來。
他中等身材,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麵容蒼白,麵容斯文,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ACE!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葉迦沒有回答。
他定定地望著眼前的男子,謹慎地忖度著。
造夢者拉開椅子坐了下來,臉上的笑容十分親切:“坐啊。”
他對麵的椅子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拉開。
造夢者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葉迦短促地笑了一聲,他不緊不慢地邁步走上前,平靜的仿佛是在和一個久彆重逢的朋友見麵似的,麵不改色地在那把椅子上坐了下來:“多謝。”
他的態度如此坦然,倒是令造夢者訝異地挑挑眉:
“沒想到,許久沒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呢。”
“哦?”葉迦不動聲色地說:“那……你是覺得自己變化很大咯?”
造夢者“哈哈”大笑起來,仿佛聽到了什麼非常可笑的笑話似的,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葉迦靜靜地等他笑完。
許久之後,造夢者終於停了下來,他的臉上還帶著未散的笑意,說:
“當然很大了。”
說完,他拽住自己的頭發,向著一邊拉去。
他的脖子上裂開一道猩紅的縫隙,隨著他的動作飛快地擴大,露出平整光滑的橫截麵,就像是被用某種極為尖銳的利器切割過似的。
他低下頭,好讓葉迦能夠看到他脖頸斷麵上鮮紅的肌肉和森白的骨骼。
緊接著,造夢者鬆開手,將自己隻剩下一截皮膚粘連的腦袋安了回去,有些不適地活動了一下肩頸,讓一切複位。
他笑道:“雖然現在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但是,想重新長好還是不可能的……畢竟,不是每隻鬼都是母親眷顧的嫡係,能夠在被捅穿胸膛之後還能修複完整。”
造夢者意有所指。
葉迦眯起雙眼,心下微驚。
造夢者的意思是……他的頭是自己砍下來的?
手腕上已然痊愈的傷疤微微發燙。
造夢者渾不在意地擺擺手:“對了,你應該是什麼都不記得了……瞧我的記性,都差點忘了這個。”
“那麼……”葉迦挑挑眉:“或許你可以幫我回顧一下?”
造夢者眯起雙眼:“怎麼,你想要拿回自己消失的記憶嗎?”
他的臉上露出精明的微笑:
“你想用什麼做交換呢?”
葉迦輕笑一聲,漫不經心地聳聳肩:“就為了那些和你初識的回憶嗎?謝謝,不必了,我為什麼要記起來那些不重要的東西呢?”
造夢者的麵容陰沉了一瞬。
但是他很快恢複了過來:“你既然不準備和我做生意,那你是來做什麼的?”
葉迦雙腿交疊,笑容和藹:“當然是來砸場子的。”
“這可就難辦了……”造夢者故作為難地皺起眉頭:
“那看來,我就隻能報警了。”
葉迦:“……”
???
隻見造夢者手指輕抬,一邊的櫃門敞開,露出裡麵裝裱的起來的相框:“我這可是合法產業,營業執照,場地所有權,租賃協議……我可是背景清白的納稅人,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葉迦:“………………”
他冷笑一聲:“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會簽訂協議拿走普通人的靈魂嗎?”
造夢者聳聳肩,說:
“我的交易,從來講究的都是你情我願,事實上,我可從來沒有去找任何一個人,所有人都是主動找上門來的,甚至,許多”
他輕描淡寫著說道:“而我隻是做了一個商人應該做的事情而已——我把握了商機。”
男人轉過身來,緩緩走到麵前的落地窗前,向下俯視著,他的聲音中帶著某種壓抑的激動和戰栗:
“遊戲裡,我可從來沒想到,世界上還會有如此美好的地方,被**染黑的靈魂迫切地尋找著出賣自己的方式,無論代價是什麼都在所不惜,反而會爭先恐後地將自己的靈魂奉上。”
他的聲音因為貪婪而嘶嘶作響:
“遊戲裡的競爭者實在是太多了,他們每一隻都饑腸轆轆,爭啊搶啊,拚死拚活才能得到一口吃的,而這裡則不一樣……市場是那麼廣闊,隻要我想,我就能全部獨占——”
“你知道這叫什麼嗎?”
造夢者扭頭看向葉迦,臉上的笑容因為興奮而微微扭曲,顯得格外可怖:
“這叫壟斷資本。”
葉迦:“……”
草。
造夢者邁步向著葉迦走去,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重新變得斯文起來:“你瞧,我和那些沒頭腦隻會大家的野蠻厲鬼不一樣,我熱愛和平,隻有和平才能讓我的市場更加繁榮。”
他伸出手,蒼白的食指輕輕地劃過葉迦的手腕。
葉迦的視線隨之落下。
他的手腕上,一橫一豎交叉著的疤痕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隱隱浮凸出出來,泛著淡淡的紅色,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分外突出。
造夢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葉迦手腕上的疤痕,貪婪的神色顯現:
“而且……曾經從我手中溜走的靈魂,某一天說不定還能重新出現在我的麵前,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出大價錢……”
他一邊說著,探出猩紅的,長近半尺的舌頭,緩慢地舔過自己觸碰過對方皮膚的食指。
但就在這時,造夢者仿佛被燙到了似的,他猛地瞪大雙眼,長長的舌頭在空中甩動著,粘液滴落下來。
“這,這是……”他猛地瞪向葉迦:“你……你把什麼帶進來了!”
這時,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在葉迦的背後響起:
“——我。”
作者有話要說:老婆出門不放心怎麼辦?偷偷跟來就對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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