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野手指並攏:“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bst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啊啊啊啊……”
在糾結了許久之後,他仿佛終於下定了決心,緩緩地深吸一口氣:“反正,你現在應該也已經猜的七七八八了,再瞞下去也沒有意義了……”
bst一五一十地將m市內發生的所有事情說了出來。
從他追著厲鬼進入了m市的地下通道內,以及那些被黑色粘稠液體吞噬的人類靈魂,以及嵇玄,衛月初,葉迦,以及對方讓自己查的事情。
陳清野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幾分鐘之後,他抬起眼來:“怪不得ace不讓你告訴任何人了。”
bst:“啊?”
陳清野:“他防的不僅僅是母親,同樣還有管理局裡的人。”
他打開電腦,低下頭,手指繼續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著:“讓我試試能不能把所有的嵇家旁係的戶籍和管理局裡員工的籍貫進行交叉對比……”
幾分鐘之後,陳清野停了下來:“出來了。”
bst湊了過去,向著電腦屏幕上看去。
隻見上麵的交叉搜索結果出來了,匹配的信息有……
一條。
兩人的表情同樣變得凝重了起來。
陳清野的手指按下,鼠標發出清脆的敲擊聲。
一個看上去十分精神的中年人照片出現在了屏幕之上,他看上去十分的平庸,一雙淺棕帶黑的眼珠微微眯著,向著屏幕這邊的看了過來,臉上還帶著微笑,和普通人一般無二。
但是bst卻陡然倒吸一口涼氣。
他抬起手,哆哆嗦嗦的手指指向那個人的名字:“這這這……這不是超自然管理局的總局長嗎?!”
陳清野緩緩地歎了口氣。
果然。
“怎,怎麼會?”bst的表情呆滯,似乎還沒有從總局長居然是嵇家旁支的消息中緩過神來。
陳清野用指尖輕點桌麵: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管理局在一開始的時候行動如此遲緩。”
前局長被關押在管理局之中,他又已經預知到了未來門的開放,並且十分清楚惡意產生的條件。
那麼,這麼多年來,他不可能沒有試圖向外傳達自己的警告過。
可是在事情發生之後,管理局的總部仍舊對各地采取不聞不問的態度,即使在在m市百鬼夜行之後,超自然力量和管理局的存在隨之曝光,他們仍舊選擇將遊戲的存在掩埋起來。
在得知這一點之後,他就覺得有些奇怪,但是相關人員的回答卻是不希望引起民眾的恐慌。
這點雖然可以解釋的通。但是,當時管理局內部有著祁盛則的存在。
即使在此之前的幾十年內覺得這隻是一個老人瘋瘋癲癲的言論,但是在那樣的事情發生之後也應當重視起來,可是管理局卻依舊不改常態,甚至默許各個城市的分局以曾經的方式繼續滅殺靈魂……
實在是不可謂不歹毒。
陳清野扭頭看向bst:“你還記得葉哥跟你講的內容嗎?”
bst:“啊?”
陳清野:“他的外公之所以將那本筆記本藏入自己被寄生的肢體當中,並且采用了除了ace之外誰都無法看懂的密碼,恐怕防的並不是厲鬼,而是人類。”
bst懵懵懂懂地點點頭:“對對,葉哥也是這麼告訴我的。”
陳清野:“被關押在超自然管理局之下這麼多年,他能接觸的人少之又少,值得防備的,一定是那些能夠隨時接近他的人,我想,總局長在認出葉迦的第一時間,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將他帶到地下,讓他去和外公見麵,恐怕打的也是這個主意,試圖用親孫子的存在從老爺子的口中問出筆記本的下落。”
bst恍然大悟。
他咬牙切齒道:“草,那個老狐狸,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陳清野站起身來:“既然這樣,走吧。”
bst一愣:“啊?”
陳清野向外走去:“去首都啊。”
“等等等等!”bst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乾嘛啊?”
陳清野扭頭看了過來:“你不是說要扒了總局長的皮嗎?”
bst似乎有點糾結:“可是,如果這樣的話,會不會打亂ace的計劃啊?”
陳清野:“不會。”
bst不服地說:“你憑什麼這麼說啊?”
陳清野:“不然你以為,為什麼總局長那麼想從祁盛則的口中套話?”
他繼續說道:“當然是因為他有即使是總局長也不知道的信息啊,我估計,如此改變現在的局勢,如何將大門關上,關鍵點應該就在那本筆記本中。”
陳清野想了想:“當然,如果咱們能從總局長的口中逼問出來點東西,那肯定是更好了。”
bst的眼神驟然亮了起來:“你說的真對!”
他的指尖蠢蠢欲動,一絲火星在黑暗中躍動,猶如眼底灼灼升騰的戰意一般。
陳清野探入袖中,撫摸著興奮起來的阿長的腦袋,眼眸在鏡片後微微眯起:
“既然如此,出發吧。”
·
散落的紙張將鋪散在地麵之上,層層疊疊地壘在一切,上麵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小字在黑暗中看的不是很清晰。
房間內一片死寂。
葉迦微微垂下眼眸,長長的眼睫遮掩住眸底的神色,半張蒼白的麵容隱於黑暗之中,表情沉靜,看不出多少情緒的變動。
在聽完那樣離奇,詭異而扭曲的故事之後,如果說沒有被觸動,是不真實的。
但是……是那種方麵的觸動呢?
葉迦發現自己有些難以形容。
男人冰冷的手指覆在他的手腕之上,一點點地向上蜿蜒,嵇玄將下巴親昵地磕在葉迦的肩膀上,撒嬌般地輕聲詢問:“所以,我的獎勵呢?”
葉迦似乎這才被對方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他扭頭看向嵇玄,冷不丁地問了一個問題:“將自己的血親吃掉,是什麼樣的感覺?”
嵇玄歪著頭想了想:“很好。”
非常的……滿足。
以及,興奮。
他微微地笑了起來,抬起一雙猩紅的眼眸,粘稠的視線在對方線條利落的側臉上流淌,聲音低啞:“被哥哥殺死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呢。”
嵇玄握住葉迦的手,將對方的掌心放在自己的胸口之上。
他微微眯起雙眼,似乎在回味憧憬著一般:
“你的牙嵌入我的皮肉,撕開我的胸膛,啃食我的骨血。”
嵇玄的聲音非常平靜,但是聲線中卻藏著某種激烈的渴求和**:
“我被你吃下去,我從此之後就能融入到你的身軀之中,我們的血相互交纏,我們的骨彼此擁抱,就像是被糅合在一切一樣,永遠都無法被分開……”
他低低地笑了兩聲,尾音戰栗著,仿佛在因為這種幻想而激動不已。
青年落在他胸膛的蒼白指尖微微動了一下。
嵇玄歎了口氣,低下頭,在對方的肩頭落下一吻:“可惜,你沒有把我全部吃掉。”
葉迦的聲音克製而平穩:“是這樣嗎?”
“對呀。”嵇玄甜蜜地笑了:“所以,剩下的這部分我就來找你了。”
葉迦抬起眼眸,沉沉地看向對方:
“你現在呢?還想被我吃掉,或者是吃掉我嗎?”
嵇玄眯起雙眼,猩紅的舌尖探出,輕輕地舔了舔唇,眼底的偏執和瘋狂毫無顧忌地流泄出來,殺戮和愛的**令他的眼眸深而濃,猶如擇人而噬的獸,渴望著廝殺和擁抱:
“當然。”
一絲刻骨而直白的殺意從他的眼底掠過:“我一直沒有停止過這種渴望。”
嵇玄俯下身,親吻著青年的手指。
他抬起眼,表情因為放縱和克製而變得微微猙獰,猶如克製著本性,避免露出獠牙的凶獸,早已不需要呼吸的胸膛戰栗起伏,聲音也變得不穩起來:
“可是……”
葉迦沒有抽出手,他垂眸看著對方,重複道:“可是?”
嵇玄用力地閉了閉雙眼。
他的聲音艱澀,好像是從喉嚨中擠出來似的,沙啞到幾乎無法分辨出原本的聲音:
“……不夠。”
青年的瞳孔縮了一下。
嵇玄再次俯身過去,抱住對方的腰身,將自己的臉埋在對方的肩頭。
黑暗籠罩,一如在漆黑的校舍之中一般。
他似乎仍舊能夠看到那雙在黑暗中灼灼生輝的淺色雙眸,令他本能地感到不適,就像是身處黑暗已久的人畏懼灼熱刺人的陽光一樣。
……好餓……
那種饑餓感與日俱增,時時刻刻地在他的皮膚下蠕動燒灼著,無聲地催促和誘惑著。
他以為,隻要吃掉,或者是被吃掉就足夠了。
但是……不夠。
嵇玄的手指用力地收緊,指尖痙攣。
不夠。
光是吃掉……不夠。
青年扭頭望著他時不經意露出的微笑,遞過來一杯奶茶時的眼底閃過的快樂,在街頭被親吻時眼底的錯愕。
他太過貪心,想要把這些全部得到。
嵇玄抬起眼,那雙猩紅的眼眸中瞳孔緊縮微狹,在黑暗中猶如冷血動物的豎瞳,他一字一句地咬字,好像在將自己的本能硬生生地從血肉上剝離,自虐似的,不見血不罷休,他暢快地注視著鮮血淋漓,血肉模糊的自己,露出一個微微扭曲的微笑:
“我舍不得了。”
葉迦眯起雙眼。
許久之後,他抬起手,冰冷的指尖掐住對方的下顎。
嵇玄一怔。
葉迦捏著他的下巴,強迫對方抬起頭來。
青年那雙猩紅的眼眸深處閃爍著殘酷而傲慢的光,緊接著,他低下頭,在男人的唇上落下冰冷的一吻:
“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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