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何至於?”他趕緊又讓侍衛彆聽謝琰瞎說,將人遣退下去。
經這一下,陳寧胸中的悶氣倒是被清了一半。
他隻感歎:“我原說這府裡頭不過幾個人,哪兒會顧不過來,隻是人心總是難測,興許我從前想的有錯。”
陳寧歎完,負手自個兒又轉去了張姨娘那邊。
謝琰順著剛才陳寧說的林淼被人悶池子裡的事情,一下午又讓人去查這事兒以前林淼來府裡那會兒都乾了什麼。
結果好家夥,不查沒什麼,一查出來,林淼可是戰績累累。爭風吃醋都是小事了,為了陳寧,當時在後院裡可謂是和趙姨娘等人鬥得風生水起,也就是後麵不得陳寧寵而勢頭低下去才被趙姨娘給悶頭按進池子裡差點悶死了。
實際上也是真的悶死了,要不然也輪不到現在的林淼來。
這些事情換上彆的姨娘做,謝琰隻覺得無趣與可笑,可換上林淼,單單隻是去想林淼曾近中意過陳寧,曾近為了陳寧要生要死,他的心就被狠狠地絞動,鋪天蓋地的嫉妒幾乎要將他的理智麻痹。
林淼還不知道謝琰那邊是個什麼情緒。他自在地在偏院裡頭睡了個午覺,沒等著謝琰過來,也沒等著有人叫他去藏書閣。林淼樂得輕鬆,就在偏院裡麵和璧如一塊兒坐著,聽璧如去洗衣房那邊的婆子那裡聽來的閒話,也知道了張姨娘差點掉孩子的事情是趙姨娘做的,這會兒人已經得了處置。
林淼唏噓,“何至於這麼想不開?”
“哪裡是想不開,”璧如張嘴一套接一套的,壓低聲音小心和林淼說,“若是我中意的男子與彆的女人有了孩子,我怕是也忍不住要害人的手。”
林淼瞠目看她,“沒想到你這小丫頭片子心挺狠。”
“哼,”璧如晃了晃腦袋,“想想罷了,我可不敢,所以往後還是得找個聽話男人過日子。”
璧如也才十五六,滿嘴已經是嫁人過日子的話了,林淼忍不住笑了出來。
璧如想了想又勸林淼愛惜性命,“公子,以後你可彆學趙姨娘啊,不管王妃如何,你可彆犯傻。”
林淼本來是想要拍拍胸脯表示自己心裡有數,可是話到嘴邊又有點說不出來。
這個時候的規矩是這樣的,普通人家過的是普通日子,可是想陳寧謝琰這樣地位的人,的確是很難一生隻有一個人。
林淼心裡頭有些泛酸水,心裡將謝琰搬出來又罵了兩聲。
並不曉得自己無緣無故得了一陣罵的謝琰在這天稍晚時候到了偏院,心裡也是滿肚子新酸加陳年舊酸。
林淼正坐在軟榻旁泡腳,一雙腳還真是白胖,泡在水裡頭同林淼露在外麵的其他部位對比明顯。見著謝琰進來,白胖的腳丫子的腳趾頭還緊張的蜷了蜷,眼睛也睜大看著他。
謝琰在桌邊坐下,瞧著林淼臉上這慫乖慫乖的樣子,原本心中翻攪著的戾氣又一時發作不出來。
白天那點被璧如勾起來的醋味,林淼已經想清楚了。沒有發生的事情不要太憂慮,就算是發生了,那他也比這個時代的後宅女子更加有優勢。畢竟自己是男的,實在不行豁出命去也能跑了。
王八羔子要是三心二意,他掉頭就走,絕對不多留的。
林淼想透了,心裡也就不記掛這事兒了,哪裡料到謝琰進屋以後還是滿臉冷峻。
林淼大半天沒見著他了,還以為謝琰這不高興是早上的延續,心裡想著這生氣可真是夠勁兒嘿,這會兒都不散呢。
說他孩子氣,謝琰還真是一點不客氣。
林淼揣著一肚子的大氣,爽朗發問:“早上的時候,你不高興什麼?”
兩人已經並排在床上躺下,沒蓋一床被子,枕頭卻擺得算近,就著帳子外沒有被吹熄的燭火,眉目湊近都能看得很清楚。
“你想知道?”謝琰反問林淼。
那你不是放屁嗎,我不想知道我問你乾嘛。林淼臉上裝乖,心裡罵了謝琰一臭頭。
“我當然,”林淼的話沒說完,謝琰的手已經撫上了林淼的臉頰,他的手掌有點涼,讓林淼稍稍一瑟縮。
他這才發現謝琰的眸子如同深潭,藏匿著不知多少情緒,與冰冷冷的臉色混雜在一處。
“我不高興,”謝琰打斷林淼的話開口,“我不高興你同鋪子裡的夥計勾肩搭背談笑風生,我不高興你跟著陳寧進入府裡,曾經滿心滿意都是他,我不高興的這些,你清楚了嗎?”
謝琰的心緒不穩,狠狠翻攪著,渾身上下在這一刻湧出來的陰鬱與戾氣呼嘯著將林淼撲倒。謝琰的指尖穿插過林淼的發絲,將他扣到自己的胸前,聲音裡頭滿是嫉妒與不安。
謝琰的心跳急促,他又凶又狠,動作之間帶著無法自控地粗魯,可是林淼又偏偏在裡麵感覺到了濃濃的不甘心與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