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笑哈哈地作勢自己要爬起來去喊謝琰,差點兒將璧如給嚇得魂飛魄散,當下一溜煙跑了出去不敢再進來隨便撩話。
林淼被這傻丫頭給逗得樂不可支,一直等謝琰從外頭進來還歪倒在軟榻上。不過前頭璧如說的外麵那些好玩好看的東西,林淼聽了心裡麵也有記掛,因此等謝琰一進來,他馬上拉著人問:“過兩天我要出門玩去,你去不去?”
謝琰擺手讓後麵跟著進來的丫頭都推出去,自己脫了外袍在林淼身邊坐下,伸手擰一把他的臉頰,這才道:“這陣子還是彆出門去,有什麼事兒就讓小九和小包幫你,至於玩就暫且擱一擱。”
林淼臉上的軟肉被拎起來一塊,他吃痛躲開,不過沒顧得上生氣,而是謹慎地問謝琰:“最近出什麼事兒了?”
他想到陳寧出門是要往上京去的,一想就和皇帝聯係起來了。林淼安逸日子過久了,在這王府裡麵暢快極了,差點兒都要忘了在原著裡麵陳寧與謝琰兩個人是要造反的。
雖然林淼具體不知道造反的細節或者時間,但是最後他們一個當了皇帝一個當了皇後是真真的。
謝琰沒和林淼明說,隻道:“沒什麼要緊事,你隻管過你的日子。”
知道內情的人裡麵也就是謝琰還能輕巧和人說出不是什麼要緊事了,不說晉地這邊實際上不少知道政局的臣子心裡麵不□□穩,其實上京那頭人心更加浮躁。
原本安插在晉王府內的眼線一個個被拔掉,城裡麵雖然還有不少探子,然而晉王府基本已經是鐵桶一個,隻剩餘兒茶還在府中重要位置,偶爾能傳遞一些消息出去。
皇帝為此很不滿意,卻也無可奈何,可他還不曉得兒茶這條線也早就曝露在外頭,她能傳出去的東西要麼是無關緊要的,要麼就是謝琰故意為之的,她在毫無知覺裡麵反而做了有利於謝琰的事情。
譬如這會兒,皇帝看著下頭人呈上來的密信,心中惱怒不已。
照兒茶這邊的情報傳遞,宋國公府與謝琰一直有著消息往來,具體是什麼無法探查,但是已經有不止一次的明確書信。
如若是兒茶能知道謝琰和國公府的來往書信的內容是什麼,那還好說些,現在這種情勢下,不知那書信內容是什麼反而給了皇帝很多想象的空間。
從謝琰去了晉地大展手腳之後,宋國公在皇帝麵前就沒有以往那麼得臉。又有對家趁機諫言推測這其實都是國公府的安排,他們早都做好了將謝琰送過去的準備。要不然一個不受看重的庶子如何有這樣的眼界與本事在晉地有所作為?
朝廷那邊紛紛亂亂,然而無論怎麼說,皇帝已經下了決心,這回陳寧隻要入了上京,即便他下不了殺手,卻也不會再放他回京,最有可能是被軟禁在京城。
隻要他走不了,皇帝的憂慮便能消了,不殺陳寧便是皇帝最後還顧念兄弟情誼。
林淼是不管彆人,反正謝琰告訴他不能出去玩以後,他就立刻打消了這樣的念頭。作死是不能作死的,他就沒作死這臭毛病,惜命才是最要緊的,何必在外麵冒險還給謝琰添麻煩?是家裡麵的草莓不好吃還是家裡的奶糕不夠甜?
大約是看林淼這麼看得開,正月初六早上天還沒有亮,連謝琰都在睡夢裡,外麵忽然打了個驚雷下來,一陣嘩啦啦的雨便跟著落了。
謝琰被雨聲驚醒,還沒來得及心慌,低頭便看見林淼的腿騎在自己腰上,腦袋則歪在自己的肩頭,被子倒是卷的嚴實,將兩人都包裹在裡麵。林淼呼吸平穩,手放在謝琰心口,並沒有被外麵的雨聲打擾。
謝琰的被子下的手慢慢伸過去握住了林淼的手,從他的指縫之間穿過,兩人十指緊扣,他的心情也慢慢鎮定下來。
林淼迷糊之間也醒了過來,他挪了挪腦袋,耳邊模糊不清有雨聲傳來,他睜開眼又仔細停了一會兒,這才說:“下雨了。”
謝琰肯定是醒了的,林淼不用看也知道。
他說完話,腦袋上便傳來謝琰低低的一聲:“嗯。”
兩人接著有好一會兒誰都沒動彈。
林淼早就從一開始醒來發現自己的大腿騎在謝琰身上時的極力否認裝作偶然,變成了現在的死豬不怕開水燙,習慣成自然。
從上次謝琰發病失態以後,已經有一陣子沒有下過雨,這回下起雨來,林淼便記起來之前大夫講的話,說是在下雨天裡麵儘量給謝琰創造一些正麵回憶的事情了。
他因此又爬起來,穿著裡衣看著謝琰的臉色。謝琰的臉色沒什麼變化,與平日兩人相處時差不多。
不過當屋外有其他人聲響起來的時候,謝琰卻又明顯皺了眉頭,又緊緊抓住林淼的手,低聲道:“彆出去。”
那目光含著緊張與對外界的不信任,感覺遊離在發病的邊緣。
林淼低頭下去吧唧吧唧親了兩口謝琰的臉,然後抬起頭說:“我不出去,我就去喝口水。”
謝琰這才慢慢鬆開了林淼的手。
林淼下床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涼水喝了,差點兒打了個哆嗦,他趕緊回頭鑽進被窩,一下縮回謝琰懷裡麵。
今天估摸著是哪裡都去不了了,林淼摸摸謝琰的心口,“來,和我說說話。”
他今天得搞清楚謝琰在這種時候到底是個什麼狀態。
作者有話要說: 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