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澗發|情期來得突然, 秦沉和他都沒有準備, 醫生建議最好是絕育一勞永逸, 聽得許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最後秦沉看了喵喵叫的許澗良久, 最後還是選擇這次先熬過去。
聽了秦沉的話後, 許澗在心裡鬆了口氣, 覺得他真的是做了一個無比明智的決定。
醫生也不勉強,道:“不做手術的話, 你可以在這期間多撫摸貓咪,這樣可以減輕他的發|情時無處發泄的痛苦。”
醫生說完後一人一貓的表情都有一瞬間的空白,許澗呆了——還能這樣?
人……也可以嗎?
秦沉沒經驗, 遲疑兩秒後問:“怎麼撫摸?”
真.擼貓?
見秦沉手足無措的模樣,醫生笑開了,開口道:
“就像你平時用手給他梳理貓毛時那樣就行了, 不過要注意力度, 還有就是有些貓咪在發|情期因為難受會非常焦躁, 你要注意彆被他咬到或者撓到了,說過受傷出血要立馬去醫院打疫苗。”
醫生說了很多照顧發|情期貓咪的注意事項, 秦沉一一在心裡認真記下。
臨走的時候,醫生不放心又囑咐了一句:
“貓咪發|情期的反應不同, 要是你家貓實在是難受, 我還是建議你儘早帶他來做手術,這樣對你對他都好。”
秦沉抱著許澗, 聞言把他的腦袋摁進自己懷裡, 用手堵住他的耳朵, 隨後怕他聽到似的小聲開口:
“謝謝,我會好好考慮的。”
秦沉不記得自己以前在哪裡看過,要是送貓咪去絕育會被他記恨,所以他也不太敢在許澗麵前提絕育,就怕許澗聽到了記恨他。
秦沉也看出來了,他家牛奶比其他的貓要聰明很多,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得來的貓記恨他。
左耳貼著秦沉胸膛,右耳被他手堵住的許澗:“!!!”
彆以為你把我耳朵堵住我就聽到你剛才說了什麼!
我現在耳朵可靈了!!
本就難受的許澗才放下的心又瞬間提了起來,在秦沉懷裡扭了兩下,用行動表明他認為這件事不需要再考慮了。
四肢一邊亂動,許澗一邊張大了嘴巴:“喵~”
許澗想象中自己現在的叫聲應該很凶惡,嚇得秦沉從此以後不再打讓自己絕育的主意。
然而事實卻恰恰相反,他現在的叫聲比之前還奶,聲調還拖得長,聽在秦沉的耳裡就是撒嬌。
聽到剛才那一聲‘喵’後,許澗自己都驚呆——
剛才那膩乎乎的叫聲,真的是從我嗓子裡發出來的?
看著這樣的許澗,秦沉心疼壞了,不停地給他順毛,語氣溫柔:
“好了好了,牛奶乖,爸爸摸|摸就不難受了……”
許澗:“……”
才不要你摸!
雖然很羞恥,但許澗還是不受控製用毛茸茸的腦袋在秦沉身上蹭了蹭,神誌恍惚地想:
奇怪,好像真的比剛才好受一些了……
到家後,秦沉把許澗小心翼翼地放沙發上後打開了電視,希望動畫片能轉移一點他的注意力。
一邊安撫發|情的貓,秦沉一邊查詢貓咪的發|情期,在看到成年公貓發|情期會持續一周左右,且發作頻繁時,他皺了一下眉——
時間這麼長?
看著在沙發上難受得不停叫喚的貓,秦沉心都揪成一團了,心想要不還是去做手術吧?
仰麵躺在沙發上撓沙發墊的許澗猛然一頓,四條腿就這樣滯在了半空,他不敢置信地扭頭看秦沉:
你竟然還沒有打消這個念頭!
原來秦沉沒注意,把心裡想的說出來了。
許澗心裡一涼,條件反射由躺著變成趴著,把自己某個部位藏得嚴嚴實實,就怕秦沉臨時反悔。
他現在是一隻貓,要是秦沉真的決定帶他去做手術,他的掙紮肯定也是無用的,隻能躺在手術台上任人宰割。
許澗開始心慌,雖然心裡那把火還燒著,但他不敢再叫出聲了,動作也收斂了很多,不在扭成麻花打滾了。
時刻關注著許澗狀況的秦沉見他突然安靜下來了,很是意外:
“不難受了?”
許澗眼睛死盯著電視轉移注意力,根本沒心思注意秦沉說了什麼。
他心想隻要自己不把難受表現出來,秦沉就不會想著帶他去做手術了。
而秦沉觀察了許澗幾分鐘,自言自語:
“難道發|情期的反應是一陣一陣的?”
心裡疑惑,秦沉又上網上查了一下,然後看見有人說公貓發|情時反應不一樣,有些反應明顯,有些則表現不明顯。
秦沉猜牛奶是已經熬過最難受的時間,緩過來一些了。
心下稍安,秦沉把許澗抱進懷裡輕輕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許澗覺得秦沉不碰自己還好,他越碰自己心裡那把火燒得越旺,他腦袋趴在秦沉的肩膀上,鼻腔全是秦沉衣服上味道——一股淡淡甘菊香。
許澗知道秦沉用的洗衣液就是這個味道。
許澗張嘴:“喵~”
聞著秦沉身上的味道,他莫名覺得有些口乾,理智再次在與心火的碰撞中處於下風。
許澗尾巴晃了晃,兩條前腿抓|住秦沉的衣服,毛絨絨的腦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從喉嚨裡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秦沉自然注意到了許澗的小動作,不過作為一個重度毛絨控,他非常樂意許澗這樣趴在他肩上蹭他。
順著許澗背上的毛,秦沉柔聲道:
“沒事沒事,爸爸在呢。”
聽了秦沉的話,許澗像是得到了許可證一般,腦袋又在他肩窩處拱了拱。
半眯著眼看著秦沉脖|子上裸|露在外的皮膚,許澗沒忍住緩緩張開了嘴……
沉迷擼貓的秦沉就感覺自己脖|子一熱,他短暫地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許澗剛才對自己做了什麼。
雙手把許澗從肩膀上抱下來,秦沉好笑地看他:“牛奶你現在是饑不擇食了嗎?”
秦沉不知道其他貓咪發|情的時候是什麼樣的,但他家這隻對著他又蹭又舔的,是不是哪裡不對勁?
被秦沉抱著的許澗眨了眨自己那雙好看的貓眼:“喵~”
許澗當場給秦沉表演了一個貓臉無辜——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隻是一隻可憐的小貓咪。
秦沉見許澗這反應,無奈又好笑地搖頭,自言自語:
“我跟你一隻正發|情的貓說什麼呢?你連饑不擇食是什麼意思都聽不懂。”
不知道怎麼回事,秦沉總有種牛奶能聽懂自己說話的錯覺,所以有時有些話自然而然就說出來了,說出口後他又覺得自己是傻了。
而有些貓,彆看表麵一臉淡定無辜,其實靈魂已經在呐喊了——
啊啊啊啊我剛才做了什麼!!
我剛才竟然舔|了秦沉的脖|子!也太澀情太不知檢點了吧?!
今天接二連三的打擊讓許澗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是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發|情。
他想不通,自己不是真的貓,又從來沒有想要和其他貓繁衍後代的想法,為什麼會發|情?
明明是吃人豆腐那個,結果許澗現在心如死灰,仿佛是自己被人占了便宜。
許澗覺得自己就算以後變成|人,也無法直視秦沉了。
因為……心虛。
許澗腦補了一下要是秦沉知道他此刻抱著的其實是自己,他是被一個男人又親又蹭……
許澗不由地打了一個寒顫——
我完了,知道真|相以後秦沉會殺了我吧?
秦沉還是永遠不要知道真相的好。
…………
心裡的火到晚上七點多終於平息了一些,許澗終於能控製自己的身體,不再隨時隨地想往秦沉身上靠要他抱了。
食欲不振的許澗晚餐隻吃了幾口,不管秦沉再怎麼哄都不肯張嘴了,他軟著四條腿拖著尾巴朝貓窩走。
折騰了這麼久,他是身心俱疲,尤其是聽到秦沉說貓發|情一次會持續一周或者更長時,他想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
但許澗不但怕死還怕疼,他現在還清晰的記得出車禍的那天,在他們的車撞上前麵大貨車的前幾秒鐘的感覺。
急速跳動的心臟就好像是被死神抓|住了,他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來應對現在的危機情況,但又清楚地明白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除了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撞上去的鋪天蓋地的無力感之外,還有渾身上下瞬間傳來的、仿佛要把他生生撕裂的劇痛……
許澗覺得自己其實算是死過一次了,儘管那場車禍現在他查不到一點痕跡,仿佛這一切都隻是他做的一場噩夢。
經曆過一次生死,許澗現在隻想好好活,儘管他現在變成了一隻什麼都做不了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