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秦沉兩句話,許澗對上他鼓勵的眼神,頭腦一熱,點頭:“行,我努力。()”
意料之中的回答,秦沉抬手揉了揉許澗的頭發,低笑:
“我在旁邊給你加油。”
秦沉此刻的語氣和動作都很像哄小孩,許澗耳根霎時泛紅紅,心頭一跳,低頭迅速瞟了一眼四周,見沒人注意才稍稍放心。
儘管許澗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彆扭心虛個什麼勁。
見許澗眼神躲閃就是不敢看自己,收回手的秦沉唇角揚了揚。
小沒良心的臉皮比他想象中還要薄。
…………
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念頭讓許澗試戲,導演也沒給他多少準備時間,很快有人過來叫他準備試鏡。
如果許澗不行,選角導演又要抓緊時間重新物色演員。
半個小時後,許澗站在了鏡頭之下,秦沉在鏡頭外看他。
事發突然也沒來得及清場,坐在人群中的導演翻了翻劇本,然後抬頭看許澗:
“就演徐風知道計劃敗露,男主俞修還抓了他們眼線那段吧。”
徐風就是許澗要試鏡的中級BOSS的角色名。
說完後導演拿著劇本的手朝身邊揮了揮,那意思:給許澗看看劇本。
導演助理會意,拿著劇本反派的劇本走到許澗身邊。
助理個子不高,攤開劇本給一米八一的許澗看時還微微踮腳。
許澗體貼配和助理低頭,掃了一眼劇本,發現這一段劇本上就幾句話,大意是:
徐風聽了手下的彙報,怒不可遏,手中的杯子摔在了手下臉上。
其中還夾雜著幾句台詞,旁邊還有一句加粗的話:【情緒要循序漸進有層次感。】
拍戲過程中,大喜大悲大怒等情緒起伏大的戲份,一般演員都需要時間醞釀情緒,所以導演對許澗道:
“你先找找感覺,覺得可以了我們就開始。”
許澗在心裡默念了兩遍劇本,隨後對導演助理點了點頭,輕聲道:
“可以了,謝謝。”
離得近,導演助理可以清楚許澗根根分明的睫毛,就當她在心裡感歎又是一個睫毛精的時候,猝不及防聽到許澗低聲細語,瞬間回神。
對上許澗溫和的表情,導演助理臉一紅,小聲說了一句‘沒事’後抱著劇本低頭跑了,一邊跑還一邊在心裡嚎——
啊啊啊好有禮貌說話好溫柔啊!
秦沉看了一眼麵色泛紅的導演助理,再看向許澗時幾不可察地皺眉:
這人,又在隨意撩|撥了。
而不知道秦沉在想什麼的許澗閉眼深吸一口氣,隨後對導演打了個手勢,那意思:我準備好了。
導演見狀給攝影老師打招呼。
攝影老師按下開始鍵的同時,許澗在道具椅子上坐下,再一睜眼時,他周身氣勢隨之一變,原本眼裡的緊張溫和不複存在。
見他周身氣勢變了,周圍人也下意識放輕了呼吸,生怕打擾他。
許澗翹著二郎腿做在椅子上,手肘搭在桌沿,身體歪斜,半掀眼皮看著眼前的空氣,眼裡滿是不耐煩,語氣有幾分漫不經心:
“不是叫你去盯著俞修嗎?怎麼回來了?”
說這話的時候,許澗放在桌上的手指還不輕不重敲著桌麵,‘叩、叩、叩’的敲擊聲在一聲接一聲,在安靜的現場清晰可聞,還沒有規律,莫名壓抑,讓人心裡不舒服。
而秦沉目不轉睛地盯著許澗,見他渾身沒骨頭似的坐姿,微微挑眉——
有模有樣,看來平時沒少下功夫。
許澗說完後停頓了幾秒,他在等空氣飾演的手下彙報事情。
幾秒鐘後,許澗敲桌子的手指突然一頓,扯了扯嘴角,抬頭看向空氣手下,臉上的笑容囂張又邪性:
“既然尾巴被俞修揪住了,你找個日子把他辦了,反正是顆沒用的棄子。”
徐風用舌頭抵了抵腮幫,嘴裡說著冷酷的話,眼裡卻透露出一絲興奮,不知道是因為拋棄沒用的棄子興奮,還是因為終於要和俞修正麵交鋒了。
不過徐風的興奮沒維持幾秒,因為手下告訴他,不僅是棄子,連他們好不容易安插的眼線都被俞修連根拔起,他們的計劃,徹底暴露了。
徐風愣了一瞬,撐著桌子倏然站了起來,臉色由白變青,盯著自己的手下,徐風太陽穴上的青筋一跳,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
“你再說一遍。”
戰戰兢兢的手下聞言咽了咽口水,壯著膽子張張嘴剛想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然而剛發出一個音節,就被徐風突然砸來杯子砸得頭破血流,滾燙的熱水和血混在一起成血水流下……
在許澗鐵青著砸了杯子後,他還出氣似的踢了一腳旁邊的椅子,把反派第一次遇上機智聰慧的男主,任務去也失敗後的氣急敗壞表現得淋漓儘致。
看著背對著自己的許澗,秦沉甚至從他背影都感受到了他的內心壓抑的暴怒。
秦沉在想這人真的炸毛時,是不是就是這個樣子的。
椅子被踹翻的同時,導演揚聲喊:“卡——”
許澗動作一頓,轉身回來時眼裡的狠厲怒氣通通不見了,又恢複成之前的溫和清澈,對上周圍人的不管後,甚至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點都看不見剛才徐風的影子。
有六年的即興表演經驗,再加上許澗也不是扭捏的人,所以讓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試鏡他也不怯場。
但是出戲後,對上周圍十幾雙直勾勾的眼神,許澗到底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