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說不需要的……”感受到了散兵的目光,映見視線微偏,“如果你想知道的話……過會兒我會全部和你說。但這個壞家夥明顯是在轉移話題,我必須要先問完我想問的事情。可以嗎?”
散兵並沒有回答,映見也就當他默認了。於是再度氣勢洶洶的看向了淵上。
“你說我還活著是怎麼一回事,是和這個有關嗎?”
映見抬起了手,手指上的碧色指環如同新生的綠芽一般嬌嫩欲滴。但指環的主人早就已經無心欣賞它的美麗。對於這個如同神之眼一樣,無論如何丟棄也一定會回到自己身上的指環,映見隻能感受得到不安。
即便大慈樹王告訴過她指環並非存在著惡意,而是世界樹認可她的標誌。他也依舊得到釋然——尤其是在五百年後再度蘇醒,發現這枚指環又出現在了自己身上時,那種不安就更甚了。思考至此,她的腦中忽然閃過了什麼畫麵,以及……
[“這枚指環是世界樹的樹葉所化,我並未察覺到世界樹受損,但它確乎便是。”]
——第一次見麵時,大慈樹王曾同她說過的話。
如果在那時的大慈樹王看來世界樹並未受損的話,那就隻有一種可能——化成她手上指環的那片樹葉,折自於四百年後。
“當時,在深淵中同我達成交易的那個你……是來自‘未來’吧。”
“你為什麼會這樣認為呢?”
“……無論是愚人眾還是你們,如果你們都是來自於未來的話,從出口離開之後,你們就又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映見道,“所以,那個時候的深淵是屬於‘四百年之後’的深淵。真正的入侵者、或者說故意被你們引誘的人就隻有我和阿散而已。”
這是唯一的答案。她早該想明白這件事的。
“巴巴托斯大人曾經同我說過時間神殿失竊的那件事——這件事這與‘時間的殘骸’也有關係,對嗎?”
“即便我不回答你也會堅持這個說法的,所以我說不說話都無濟於事了。”淵上歎了口氣,眉毛都快皺成一團,看上去苦惱極了,“現在肯定要被人罵了,不過這都是被你自己猜出來的,和我可沒什麼關係。”
“……”映見身側的手收緊,“我想知道,你們究竟是為了什麼。”
淵上沒有回答,隻是抬起手來,將食指抵在了自己的唇前,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再說什麼的,如果再說下去的話,我照樣也會被那位殺了的。”感受到殺意的淵上閉上了眼,就像是完全沒有感受到威脅一樣打了個哈欠,“按照道理來說我是什麼也不能說的,但是吧,很有可能我也有錯,所以我會悄悄地和你說一點東西。之後等你見到我的主人時,或許就能知道了全部的因果了。”
散兵紫眸微眯:“你的主人?是指那位深淵的公主殿下嗎?”
“深淵?”映見知道散兵說的定然不假,在他的提醒下,她也發覺到了異常。
這裡隻有她一人有心跳聲,所以……淵上也同樣不是人類。
“你是魔物?”
“如你所見。”淵上歎著氣點了點頭。
“公主……熒?”聽到他的回答,映見想到了什麼,有些焦急道:“你是深淵教團的人?那你是不是知道……”
“我知道,所以呢?”淵上抬眸,有些為難的笑了笑,“你要我為你帶路嗎?去見公主殿下?”
映見的動作微微一滯。淵上餘光瞥見映見如此的反應,唇角勾起。
“你不敢見她,我多說就也無益了。”淵上攤手,“如你所見,我是她重要的下屬,如果你要我帶你去見她的話我會如你所願,但如果你要把我殺了,她會更恨你的,小姐。”
雖然殿下聽到她這麼說可能會臭罵他一頓,但單將此作為脫身的計謀而言,倒算的上是不錯。如果記錄是真實的,那映見一定……
“我要見她。”
“所以說你就把我放了……等等,什麼,你再說一遍??”
映見看著淵上,又重複了一遍剛剛說過的話:“麻煩你帶我去見熒。”
這次換做是淵上石化了,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等……你難道不害怕她質問你?!要知道可是你的家人將坎瑞……啊!!”
身前措不及防地落下一道落雷,稍微偏一公分那道雷就會落在他的身上。差點沒命了的危機讓淵上額上冒出了冷汗,大腦就像停止了運轉一樣,呆愣愣地看著焦土。
“不想死的話就照做。”
“認、認真的啊……”看到散兵又抬起手,淵上立馬躥了起來,“請跟我來!!啊,這些拾起來的文件可以還給我嗎?”
散兵:“掉在地上就是無主之物了,誰撿起來就算是誰的。你有問題?”
淵上欲哭無淚:“沒有,完全沒有。”
淵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又弱弱地問了一句:“你看完那些之後可以給我嗎?我還要交任務的。”
“你猜呢?”
“對不起!”
淵上可謂是一秒變臉,非常圓滑地轉過了身去快走了幾步在前麵帶路。散兵沒有繼續看那些文件,而是看向了在自己身旁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少女。
“彆的你隨意,我需要知道你的‘死亡’是怎麼回事。”他的聲音帶著毫不遮掩的冷意與厭惡,“連保護好你都做不到……真是個名副其實的廢物。不過也正是因此,我想通了一件事——”
他微微俯身,在少女的耳邊輕笑道:“人會本能地舍棄無用之人。大概就是這樣你才會對那個廢物徹底失望,於是又轉而選擇我的吧?映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