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小樾吧?長得和你母親真像,也和你母親一樣優秀,我看見新聞了,你還是你們省的理科狀元呢。”
少年站在黎莘的不遠處,不太清楚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看著三人緊繃的氛圍,隻能冷淡的朝她點了點頭。
他這表情和宋凜看上去倒又有幾分像了。
季槐的臉瞬間又冷了下來,“黎莘,我再給你個機會,跟我回去!”
黎莘忍不住笑了起來,隻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回去,回去乾什麼?”
“自然是回去嫁人,你還記得李袁嗎?你小時候跟你玩的那個,他妻子去年過世了,一直想再找一個。”
“你要是舍不得你兒子,把他帶上也可以。李袁有個女兒,你們湊一塊剛好兒女雙全。”
宋凜的臉瞬間變得很難看,“我還沒死呢,你是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你知道這十多年來彆人是怎麼議論我家嗎?小女兒不知羞恥的跟小三生的兒子跑了,甚至還為了那個私生子跟家裡麵斷絕關係,我黎家天天被人戳著脊梁骨罵!”
“宋凜,你要是真的喜歡黎莘,就不應該纏著她。你看看她在國外過的什麼日子,你連她生的孩子都弄丟了,害得她變成這個樣子,你有什麼臉跟她在一起?”
“她一生的清譽都被你毀了,你難道讓她帶著私生子妻子的名頭過一輩子?”
她的話像刺,一字一句毫不留情的往宋凜身上最痛的地方刺去。
不管他怎麼努力,怎麼往上爬,哪怕他成了宋家家主,他有無上的權利和金錢,她想要的任何東西他都可以給她買來。
可有的東西是他再有錢、再有權也改變不了的,無論他現在混得多麼光鮮亮麗,他還是那個彆人嘴裡的私生子,背地裡都要罵他一句上不得台麵。
他蒼白著臉站在原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在他心底盤亙著十多年的噩夢又重現了,在他以為他們就真的能在一起一輩子的時候,忽然出現的季槐瞬間將他拉入地獄。
他總以為隨著時間的流逝,她能放開對他的偏見,同意他們在一起。
可再一次麵對那張臉時,他知道,人心底的偏見並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減少,隻會在夜以繼日的累積中變得更加惡劣。
黎莘拉住宋凜的手,神色堅定。
“母親,我不會跟你回去的。十多年前的我的答案是什麼樣,現在我的答案還是什麼樣。他是不是私生子這件事情他決定不了,人的出生誰都決定不了。但是我知道,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愛我的人了。”
“你……”
“你……”
季槐氣得整個人都抖了起來,“黎莘,你是不是要把我黎家的臉都丟完!”
黎莘站在風裡,聲音在風聲裡裹挾著莫名的冷意。
“母親,我十多年前就已經和你們斷絕關係了,如今我是生是死都和黎家沒有關係,何談丟臉一說?如果你覺得我欠你的,據我所知,宋凜偷偷摸摸的不知道給了你們多少錢,那些錢,該還的早已經還清了。”
攙扶著季槐的美豔女人忍不住開口了。
“小妹,母親歲數這麼大了,為了你從京都一路趕過來,你就這麼氣她?”
“我……”
她歎了口氣,又道。
“我們家自古以來就是名門望族,無論是嫁還是娶,選的人都是門當戶對的,你這一鬨,當時差點把家裡的世代清譽毀於一旦。你走得倒是心狠,獨留母親一個人在家裡被人戳著脊梁骨罵。”
“剛剛嫁人的事是她氣急了才說的,你連嫁個私生子她都要氣十多年,何況還是個二婚的男的。”
“可是……”黎莘滿目哀戚。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容不下宋凜。”
“嗬!”季槐冷笑一聲,“我憑什麼要容下他?”
“一個上不得台麵的私生子而已,以為自己有兩個臭錢就了不起嗎?”
“母親……”黎莘站在宋凜跟前。
“我不管你想做什麼,但我這輩子不會和宋凜分開的!”
季槐氣得臉都要綠了。
看了半天熱鬨的柳梅從門邊竄了出來,她一把扯過黎莘。
“哎喲……這架吵得,看得我都頭疼。有錢人真愛玩,說的話一句比一句狠。你媽要是真的接受不了你們兩個,她會帶著你姐大老遠的趕過來?可能見都懶得見你一麵。”
“我要是你媽,真的想對你乾嘛,家裡麵有錢有勢的,直接帶著人就殺過來了,還在這裡跟你廢話半天?淨說些有的沒的難聽話,我一個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她又朝季槐道,“姨啊,不是我說你,你看你旁邊女兒的手上還提著禮物呢,吵半天禮物送不出去多尷尬。”
在眾目睽睽之下,黎月把手裡提著的袋子往身後藏了藏,美豔的臉上露出些許尷尬。
黎莘:“……”
季槐:“……”
季槐的臉更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