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0. 相遇(1 / 2)

刑偵:禁地玫瑰 二獅 14453 字 8個月前

敲黑板:

現代架空,公安體係架空,一些職位的設定並不基於國情,比如犯罪心理學顧問、人質救援隊等,不用糾結設定。

②前期智力輸出主要靠受,攻就一砍崽,暴力DPS,純血二哈,擔待一下。

③我支持任何人提出不一樣的聲音,但交流時請彼此尊重,勿人身攻擊。

其它待加,祝食用愉快。

《禁地玫瑰》by二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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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相遇

霹靂嘎啦——

海上炸起一聲巨響,閃電撕開墨色蒼穹。頃刻間,怒海亮如白晝。邵麟的視野猛烈晃動,遠處,橙黃色的逃生艇載著十幾名乘客,在浪裡誇張起伏。

又是一聲驚雷接踵而至,那艘小艇倏地燃成一團火光,他的瞳孔在瞬間縮成一枚針眼。緊接著,爆|炸聲接二連三地響起,邵麟耳畔一片高頻噪音,聽覺短暫失靈。灼熱的氣體與海浪狠狠撞上船身,甲板被巨浪掀起,幾乎與水麵垂直,他猝不及防一頭撞上船舷,滿鼻腔的鐵鏽與腥鹹。

冰冷的海水轟然撞擊鼓膜,一切重歸沉寂。

邵麟摒著氣,在陰冷的海底中努力打腿,可手腳卻好像被藤蔓纏住了似的,硬是拽著他不讓上浮。邵麟拚命掙紮著,肺部灼燒的窒息感愈發強烈,胸口仿佛壓著一噸石頭,可他始終都沒有因氧氣耗儘而昏迷過去。

突然,一切靜止,一枚冰冷的金屬抵住他的額頭。

邵麟眼前什麼都沒有,但他知道,那是一杆槍口。陰冷而光滑的觸感沿著他的五官一路遊走,最後落在他麵頰上反複摩挲。那動作是那麼親昵,就好像一雙盲人的手,撫摸著失而複得的愛人。

“你過來,我就放走一組人質。”男人嗓音裡帶著一種被煙酒浸潤的沙啞,慈愛而溫柔,甚至帶著一種蠱惑,“隻有你,阿麟。”

難以自抑的戰栗感沿著脊椎一枚一枚往下走,而比戰栗更令他絕望的,是他心底隱秘的、不願承認的、從未證實的期待。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邵麟像瘋了一樣地掙紮,試圖掙脫那無形的鐐銬,試圖撕開眼前無邊的黑暗,試圖看到那把槍的主人。可空蕩蕩的世界裡,回答他的隻有一聲清脆的“哢嚓”——

子彈上膛。

“你真是讓我失望。”那個男人冷冷地說道。

……

“鈴——”

邵麟從夢魘中驚醒,胸膛劇烈起伏。蒼白的手指正絞著領口,掌心被冷汗浸濕了一片。房間裡,還殘留了半縷安神香的檀木氣息,鬨鐘催命似的叫著,但男人毫無反應。

晨光透過窗簾,在乾淨的被褥上籠了一層融融暖黃,卻化不開他眼底的森然寒意。

半晌,邵麟掙紮地扭過頭,看向床頭自己給自己寫的小卡片,黑色的字跡清冷勁秀:【按時作息,正常工作】。

男人深吸一口氣,這才按掉瘋狂震動的鬨鈴,起身,麻木地衝了一個冷水澡。

洗漱完畢,邵麟盯著鏡子裡的自己。大約是沒睡好的緣故,眼底泛著兩道青黑,水滴順著濕漉漉的劉海滑落,淌過他挺拔的鼻梁。

鏡子裡,男人的麵部骨架天生顯瘦,輪廓清冷鋒利,顯得不太好相處,可偏偏生了一雙標準的桃花眼,上瞼弓曲高挑,眼尾弧度溫柔勾人。他有四分之一的外國血統,眸色偏淡,在白熾燈下,瞳孔四周仿佛淌著琥珀色流沙。

看著看著,邵麟眼底忽而閃過一絲嫌惡,不願意再看一眼自己似的,低頭打開隱形眼鏡盒。再抬頭時,那片流沙之海隱於深褐色的偽裝,一身鋒芒如同利刃歸鞘,黯淡了,安分了,與常人無異。

最後,邵麟帶上一副普普通通的黑框平光鏡,像燕安市所有普通的上班族一樣,融入川流不息的街道。

槐蔭大道389號,悅安心理健康服務中心。

今天的前台格外熱鬨——清一水兒的藍襯衫,公安人員三三兩兩坐在一起,埋頭填寫心理評估測量表。

為了積極響應市裡“加強精神衛生工作、提高全民心理健康”的號召,燕安大學心理係承包了市局公安人員與消防員的職業壓力評估工作,意在發現心理疾病“高風險”人群,提前進行科學介入。

今天,是燕安市公安西區分局參與評估的日子。

邵麟的目光掠過候診室,最後定格在一個人身上。男人沒穿警服,身材格外惹眼——寸頭,寬肩,肌肉線條飽滿,就那麼隨便一坐,都挺拔得有棱有角。更何況,所有人都在認真填表,就他筆擱在耳後,量表放在腿上,橫著手機,目不轉睛地在打遊戲。

一邊打,一邊嘴裡念念有詞:“靠,被偷襲了!這裡怎麼有個人啊?啊啊啊我還沒撿到武器!等等,對方好像是手|槍。拿著手|槍就敢打你大哥了嗎?”

“來,小朋友,讓你看看什麼叫防彈體操。”隻見他拇指一頓幻影操作,“打我,讓你打,來,有本事你打死我啊?求你、打、死、我!”

他身邊,一個年輕的女警抬頭:“組長,不要向對手提奇怪的要求。”

“這個要求很奇怪嗎?你大哥是什麼——”男人雙手突然頓住,一聲慘叫劈開候診室上空,“臥槽?!我死了???”

片刻沉默之後:“對不起,打擾了。下把一定行。”

“組長,”小姑娘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壓低聲音,“您彆下一把了!您看看這表,一百二十道題呢!”

“你不會在認真答題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男人湊過腦袋,眉頭一皺,“閻晶晶,用你的腳指頭想想,填幾張表,問幾句話,能讓人看出心理問題的是有多傻!你說那些心理學家,每天就辦公室裡坐著,讓他們繡花我信,讓他們評估我們跑外勤的?”

“哼,浪費時間。還不如再打一局吃雞。”

邵麟聞言,微微蹙眉,不滿地看了那人一眼,轉頭走進辦公室。白板上畫著巨大的排班表,谘詢師工位大多已經空了。

這是市局與燕安大學心理係第一次合作。按計劃,來訪者填完表後,會與谘詢師進行短暫的聊天,要是沒有發現危險信號,就各回各家。

邵麟作為項目的負責人之一,他打開文檔,提前寫起了報告。

沒過多久,隻聽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而近,辦公室門被“嘭”的推開。一位年輕谘詢師跑了過來,可憐巴巴地喊了一聲:“邵老師!”

邵麟抬起頭。

“我、我這裡有個同誌,一百二十道題全選了C。”她一張漂亮小臉皺成一團,“這、這怎麼算呀?”

邵麟淡淡開口:“讓他重寫。”

“我說了。”小姑娘一咬下唇,委屈眨眼,“他、他就和我打太極。他還說自己念大學的時候,全選C還能畢業呢。靠,我說不過他,煩死了!”

邵麟:“……”

他一努下巴,示意對方把檔案擱自己桌上:“放著我來收拾。”

“謝謝邵老師!”小姑娘頓時喜笑顏開。

邵麟瞥了一眼檔案——巧了,這不就是剛才打遊戲的傻大個兒麼?

燕安市西區分局刑偵支隊。

夏熠。

邵麟纖長的食指劃過檔案,指尖落在男人的警服證件照,輕輕一敲。這人五官端正,劍眉星目,倒是帥得一塌糊塗。邵麟在心底冷笑,可惜腦子不好使。

……

邵麟還沒走到候診室,遠遠地就聽見那大嗓門一口一個“姐姐妹妹”,逗得前台兩個小秘書咯咯直笑:“夏警官,就算你這嘴抹了蜜,我們也不能放你走。求咱倆沒用!”

邵麟敲了敲門框:“夏熠。”

靠在前台上的男人扭過頭,上下打量了一眼來人,懶洋洋地眯起眼:“喲,我說你們這個單位,是不是招聘靠刷臉啊?一個個都仙人下凡似的好看。”

兩個小姑娘又笑成一團,就邵麟眼皮都沒抬一下,淡淡說道:“跟我來,302室。”

“哎哎哎——醫生,等等我!商量一下唄——”

邵麟打斷:“我不是醫生。”

夏熠很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叫醫生順口嘛。話說,這個到底要弄多久啊?我本來以為填張表就能回去了,手上還有很多工作呢……”

“巧了,我也是。”邵麟推開谘詢室的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他鼻梁極挺,眼窩微深,從側麵看,輪廓感最為強烈。就在邵麟側過頭的那一刹那,夏熠毫無由來地感到一絲熟稔。也不是五官什麼的,隻是一種熟悉的感覺,但一時半會兒他又說不上來這到底在哪兒見過。

邵麟與人握了握手:“隨便坐。”

可夏熠走到窗前,往外掃了兩眼,才慢吞吞地坐了下來。

谘詢師拿起筆,在板夾上翻了一頁,擺出一個職業微笑:“最近感覺怎麼樣,胃口好嗎?”

他的嗓音清冷,卻又很溫柔,讓人聽著很舒服。

“好的很啊,就咱們局隔壁那家狗蛋兒包子鋪,我一口氣能吃十個鮮肉竹筍包!”夏熠的笑容裡冒著一股說不上來的傻氣。他探頭探腦地盯著邵麟筆下,活像一隻眼巴巴乞食的哈士奇:“醫生啊,我真的超級健康,你直接讓我通過吧?”

邵麟仿佛沒有聽到後半句,繼續問道:“睡眠呢?晚上睡得好嗎?”

“也好啊!每天上床倒頭就睡,睡得像個死人,早上那都不叫起床,叫起屍。”

“最近有做噩夢嗎?”

“有!”一說起這個夏熠就委屈了,“我昨天晚上夢見自己買了一桶哈根達斯,但是被狗子偷吃了!醫生你還會解夢麼?這特麼啥意思啊?”

邵麟麵部肌肉僵了僵,但依然笑得毫無破綻:“……我是指,工作相關的。”

如果是內勤也就算了,根據過往經驗,出外勤的這個問題最嚴重。最開始,一個個的都不肯承認,但很多時候,逃避回答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

“工作?”夏熠眨巴眨巴眼睛,倒是理直氣壯,“我工作問心無愧,為什麼會做噩夢?”

邵麟抬起眼,恰好對上對方的炯炯目光,心臟一拍跳空,仿佛被針尖刺了一下。

是的,你自然問心無愧。

可是,問心無愧從不等於沒有後悔,沒有恐懼。它不等於你就不會在午夜夢回時,再想起那些錯失的人,那些沒有正解的答案,那些無法挽回的失誤……

邵麟沉默片刻,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心中的那股情緒,其實名為羨慕。他正要再開口,可就在這個時候,樓下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抓賊啦!!!”

隨後“乒鈴乓啷”的撞擊聲接踵而至。

夏熠警覺地豎起耳朵,起身一步跨到窗前。

悅安健康正門麵向槐蔭大道,這個窗口則麵向一片老居民區,不遠處還有座頗為熱鬨的菜市場。夏熠推開窗戶一探頭,隻見巷子儘頭,幾個剛買完菜的大媽邊喊邊追,而在她們前麵,有個身材矮小的男子一路狂奔,剛跳上一輛電瓶車。

“怎麼直接搶人錢包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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