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寫這張紙條的人,絕對不是他自己。
他俯下身,在秦亮耳邊極輕地說道:“Admin沒有騙你,他可能隻是舍不得我死。”
邵麟微笑著,轉身離開詢問室。
“可以去查一下,這個秘密星球的Admin。”
“我靠,可以啊邵老師!”夏熠目瞪口呆,“話說,秦亮這個案子咱們有申請不公開受理的可能嗎?不是說,隻有涉及國家機密,個人**,商業**的案子,這種才可以申請嗎?”
邵麟溫和地笑了笑:“我不知道。我騙他的。”
夏熠:“…………”
“秦亮一輩子都活在被莊正誼搶走人生的陰影裡,所以,你用署名權激他,他一定會特彆敏感。”邵麟解釋道,“你看,他自己也知道,死刑肯定是逃不掉的,那麼一個人將死的人,還有什麼會在意的東西?也隻剩下G-Host的成就了。”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但凡一個人還有他想要的東西,你就能和他談交換。”
就秘密星球一事,鄭局單獨開了個小會。
在場都是知道邵麟身份的人。
“季彤與秦亮的案子大家都了解,我就不再複述了。問題在於——這兩個人,在案發幾個月甚至大半年前,都從秘密星球上下載了一段涉及死者的錄音。”
“咱們技偵對兩段錄音進行了比對。”閻晶晶彙報,“通過分析背景音波形狀,以及常規電流音,現在可以確定,錄音時,兩段背景裡都有隆隆的發動機聲——已知秦亮的這段錄音是在蓬萊公主號上錄的,合理懷疑,季彤的那段錄音,也是在船上,用同一種設備錄下的。”
“也就是說,這兩段錄音,很有可能來自同一個人、或者一個組織。”夏熠頓了頓,眼神悄悄地往邵麟身上瞄,“很有可能就是這個和秦亮聯係的Admin。”
“可是,他想要什麼?教唆犯罪?”
“為什麼又都與船有關呢?”
“小邵啊,”鄭局目光嚴肅地看向邵麟,“你對這個Admin,有什麼想法嗎?”
邵麟喉結動了動,說他不能確定。
鄭局眼神犀利:“你可以給我一個更令人滿意的答複。”
“既然能拿到船上的錄音,那他一定和船有關係,而且很有可能,當時就在船上。名單咱們都有,如果有問題可以一一排查。”邵麟說道,“我隻能說,當時船上也還有沒有登記的。”
他合上雙眼,又緩緩睜開:“就我所知,當時船上有四個人,三個華裔,一個東南亞人,也就是劫持船的那個團夥,不在船員名單裡。我不知道他們是誰,隻知道他們背後是‘海上絲路’。”
會議室裡一度陷入沉默。
“可是,這些錄音,恐怕是無心錄的吧?”閻晶晶小聲提出,“我的意思是,徐華浩一家,與黑鑽俱樂部這三個人,真的隻是碰巧在一艘船上,不可能說有人在上船之前,就盯著他們錄音了。有沒有可能,這艘船上本來就是裝滿了竊聽器……”
夏熠微微眯起眼睛:“那個臥底?不是說,船上有我們警方的臥底?那個臥底是誰?最後找出來了嗎?”
鄭局搖搖頭:“臥底信息保密的,事後三五十年才解封呢。我也不知道。當時隻是說,他們收到了內線通報,但我不知道是誰。”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邵麟身上。
他臉色很不好看,半晌,才說他也不知道這個臥底到底是誰。
……
撇開這個Admin到底是誰不談,秦亮結案還算順利,西區分局的警員們總算迎來了一個不需要加班的周末。
周六下午,邵麟才剛回家,就見夏某人聳著鼻子,像狗一樣湊過來聞了聞他的肩峰,緊接著又嗅了嗅他的脖子。
邵麟嫌棄地往後一縮脖子:“你乾嘛呢?”
哈士奇五官皺成一團,似乎覺得大事不妙:“又是燒香味兒。”
其實,自從搬來夏熠家後,邵麟睡眠莫名好了不少,已經不怎麼點安神香了。他低頭嗅了嗅,檀香的味道其實已經很淡了。邵麟忍不住笑,說狗鼻子真靈。
上午,他去見了一趟賀連雲。大概是之前自己說喜歡他那兒老山檀的味道,賀連雲每次都會點上一炷,這才惹上了味道。
“你上回說的朋友家?”夏熠眨眨眼,好奇,“什麼朋友啊,平時也不見你提起。”
“呃,也不是什麼親近的朋友,”邵麟坦言,“應該說,算是我心理谘詢師?最早,鄭局找了他們精神內科的大夫,他給我推薦的。”
“咦,有用嗎?”
邵麟看他一臉沒心沒肺無憂無慮的樣子就覺得羨慕:“……就那樣吧,好像用處也不大。”
“你看的啥啊,要不和我說說唄?”
邵麟就稍微解釋了一下,夏熠就整個人都來勁了:“恐水?這個我行!”
夏某人頓時拍拍胸脯,誇下海口:“包在我身上,恐水這種小毛病,我一天就給你治好了!”
邵麟:“……”怎麼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我和你講。以前我們隊裡有個新來的,中部戰區考來的,遊泳不太好,就特彆怕海。”夏熠說起這個就興奮,一雙眼睛亮晶晶的,“那天小組作業,咱們一隊人直升機拉到海麵上,跳下去,10公裡泅渡上岸。那新來就和咱們中隊長掰扯這掰扯那的,理論倒是一套一套,說什麼克服恐水要循序漸進,我直接踹丫屁股蛋子,噗通一聲下去就再也不怕了!”
邵麟:“……”
夏熠說到做到,沒過幾天,和邵麟說自己包場了一個跳水台,底下水深有6米。
邵麟頗為詫異:“……包場?”
“就、就咱倆啊!”夏學渣從臨時抱佛腳的一大堆PTSD文獻中抬起頭,表情十分無辜,“我怕你一看到水就嚇哭了,被人看到丟人唄?”
邵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