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潛意識裡,還覺得這件事可能與蓬萊公主號有關。去年,在那艘船上,你有做什麼……”邵麟硬是把“違法犯罪的事”給咽了下去,“可能會得罪人的事嗎?我們非常願意協助你,但我們需要更多的信息。”
向候軍這才支支吾吾地開口:“我、我賭|博贏了好多錢,這算嗎?”
話音未落,他又語氣飛快地打了個補丁,求生欲非常:“我是知道賭|博違法的哈,但當時蓬萊公主號是從椰國開到海上去的,在那個國家是合法的!哈哈哈哈懂得人都懂,很多人去東南亞玩就圖個這個嘛。”
“但我賭|博手氣好怪我嗎?剛我也說了,警官,我這人運氣就是這麼好,特彆旺的。不信你去問圈裡的人,認識我的都知道。”向候軍眉頭一皺,“可是,也不至於有人因為這個想殺我吧……”
邵麟與夏熠互相看了一眼,臉上都大寫著一言難儘。
夏熠在表格裡填了些內容,又抓了抓腦袋:“非常抱歉啊向先生。目前根據你提供的信息,我們是無法幫你立案的。隻能說,請你回去後,對環境保持警惕。如果真覺得自己可能不□□全的話,可以雇傭安保公司什麼的……”
“不行不行,我是真的害怕!說實話,我也沒那麼多錢請保鏢,隻能找你們人民警察啦!”向候軍再次把一對招風耳搖成撥浪鼓,“你們要是不肯管我,那我自首行不行?求求你們了,調查一下死貓的事,期間把我關起來吧,我也好安心一點呀!”
夏熠:“………………”大千世間,無奇不有,這位的腦回路實屬清奇。
半晌,他才憋出一句:“……你自首什麼?”
“賣|淫!”
夏熠眼神呆滯,再次打量了一眼這位歪瓜裂棗:“……你賣|淫?”
“是的!剛說了好幾次了啦,我這個人特彆幸運啊,就有富婆想嫖我嘛,嫖完以後會更幸運,賺更多錢啊?”
夏熠:“……”
向候軍見那拿著筆的警官半天沒反應,頓時又生氣了:“哎呀,你這個警察怎麼這樣子的呢!我都自首到你麵前了,你還不處理我。你再這樣玩忽職守,我就去舉報你的工號了!”
“向先生,請你彆著急。”也就隻有邵麟還能保持毫無破綻的微笑,“我們這裡是刑偵支隊,你說的這個情況,可能還是要去樓下治安支隊處理……”
夏熠忍住內心噴血三升的衝動,對著對講機大吼一聲:“李福,帶人去樓下自首!!!”
向候軍這才起身,臨走前,用力握住邵麟的手,點頭哈腰:“警察,謝謝你啊,握過我的手,你這幾天手氣都會變好的哈!我先下去了啊,希望拘留所多關我幾天啊!你們記得查死貓的事!真的,有人要害我!”
邵麟:“……”
交代完犯罪的次數與涉案金額之後,向候軍交了點罰款,喜滋滋地被送去了拘留所。
送走向候軍,夏熠卻猶豫了:“這人是腦子真有點問題,還是說,這事和之前幾起有關?”
“不像。”邵麟眉心微蹙,分析道,“季彤和秦亮都沒有在殺人前給什麼‘死亡預警’。小區大規模死貓的話,應該是有人在小區裡殺貓。至於向候軍為什麼會這麼疑神疑鬼,一種可能就是他天性多疑,而另一種可能,則是他心知肚明自己得罪了什麼人,卻又不肯告訴我們。看他寧可被拘留也不敢一個人呆外麵的這勁兒,我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那還是得出警。”夏熠決定,“哪怕真的隻是有人嫌流浪貓太煩,在投毒殺貓,也可能會傷害到無辜的人。萬一小孩路上撿了毒貓糧吃呢,或者毒死小區裡業主的寵物,還是得提醒一下物業。”
“就這麼定了,明天吧。”夏某人忍不住感慨,“靠,分局第一次為死貓出警,記入史冊啊!”
最近局裡不算忙,難得不加班。
傍晚,夏熠與邵麟一人手裡拿著一根冰糕,肩並肩走在人行道上,在躁動的蟬鳴聲中融入川流不息的街道。
天氣太熱了,冰糕化得很快。
“吸溜——”邵麟一口下去,冰糕棍就露出了一個腦袋,米白色的木棍上,開頭寫著一個深褐色的“再”字。他整個人突然頓住,眼前一亮:“我抽到了!我第一次抽到誒!”
夏熠:“!!!”
“臥槽臥槽臥槽,”夏某人看了看自己冰棍上已經冒頭的“感謝”二字,頓時忍不住了,“說好的非酋非酋手拉手,誰先抽到誰是狗呢!不會是因為今天那個奇怪的人握了你的手吧?他真的是一個行走的幸運buff機啊!他多少錢一晚我突然也有點想嫖了呢???話說他走的時候為什麼沒有握我的手啊!臥槽!”
邵麟忍不住笑了,把自己手裡的冰糕遞過去:“那我和你換一換,幸運buff分你一半。”
“哇,可以嗎!”夏熠與人換了一支冰糕,“啊嗚”一大口,嘴裡碎冰嘎啦嘎啦的,三兩下就露出了【再來一根】的標記。夏某人沒忍住對著那四個字多舔了幾下:“我靠,果然,標著再來一根的冰棍就是比沒標的甜。改天去換了,再和你一人一半。”
“要不還是留著吧,裱工位上,說不定以後能歐一點。”
“也是。”
兩人一邊散著步,一邊往家走。
邵麟還是慢悠悠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夏熠的冰棍。他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為了生活裡那些無聲的陪伴,以及不知名的歡喜。
他眼底亮晶晶的,漾起一絲淺淺的、甜甜的笑意。,,網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