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案件的警員們聊開了:
“……這花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首先,凶手身邊得有假花。這有沒有可能代表,凶手是女人?”
“這沒啥關係吧,我家也有假花啊!”
“哎,燕安市局那邊,不是說來了個心理背景的顧問麼?”
眾人的目光第一次落在了邵麟身上。
“我隨便說幾句,權當拋磚引玉。”邵麟緩緩開口,“被虐殺的屍體邊上放了一捧花,我能想到三種解釋。第一種,是凶手對死者心懷內疚,在施暴後又突然後悔,所以才會送花。這種情況,凶手與死者、或是死者所代替的某個形象之間,大概率存在某種感情聯係。而第二種,則是凶手不止一人——施暴者,與處理屍體的人,不是同一個。前者暴虐,後者愧疚。而最後一種,則是某種簽名、或者儀式……那麼,花本身應該會有著某種特殊的意義。”
夏熠“嘶”了一聲,又想起了失蹤的徐雲緋:“我靠,該不會撞見連環殺手了吧?!明天哪裡再冒出一個箱子,裡麵塞著藍花就見鬼了!”
負責案子的警察愁眉苦臉:“燕安來的同誌,算我求你了,你可千萬彆烏鴉嘴。”
“話說回來,這是什麼花?我是不太懂這些。”邵麟扭頭問道,“這品類你們以前見過嗎?”
幾位鹽泉市的警察麵麵相覷,紛紛表示自己並沒見過,大夥兒又擴了一圈同事,竟然連一個覺得“眼熟”的人都沒有。
邵麟皺起眉頭。
他沒見過,當地警察也沒見過,那麼,這很可能都不是屬於本地的花種。
夏熠連忙掏出手機:“有個APP可以拍攝識花的,等等,讓我來試試。”
小黃短促地笑了一聲:“還有這種APP,夏警官生活挺有情趣啊。
”
夏某人皺著一張臉,說還不是我那傻兒子,溜達在大街上的老愛吃花。我總得知道他吃了些啥,萬一出事了好和醫生說啊!
小黃一聽,頓時懊惱,把夏熠標成人民公敵:“我靠,看不出來啊,你竟然都有老婆了!人生贏家啊你!”
夏熠指尖在屏幕上劈裡啪啦,理直氣壯,毫不臉紅:“對啊,我有老婆了,聰明又漂亮,你羨慕不?”
小黃聞言白眼一翻,邵麟:“……”
或許是假花的緣故,APP吐出了一個不太準確的結果:紫色牽牛。眾人瞅了瞅絹花,又想了想牽牛,人工智能覺得像,但人類智能覺得一點都不像。
夏熠提議:“或許就是沒什麼品類的花?看著好看好看的?對方也是隨手一丟?”
邵麟又把藍色絹花的圖片發給了閻晶晶。她曾經寫過一個軟件,可以在全網搜索類似、或者完全一致的圖片。
閻某人得了任務,原地滿血複活。她都念叨一整天了,憑什麼邵麟夏熠可以跟著刺激的案子,自己隻能坐會議室裡教民警們使用“回家”係統。一群“植物打僵屍”都玩不明白中老年大叔,都沒徹底習慣電子化,比起“回家”係統,似乎還是對閻晶晶的終身大事更感興趣一點。
誰知閻晶晶還真搜出了點東西——
“大西洋海神蛞蝓!”小姑娘手舞足蹈的,給兩人看圖,“這花長在熱帶,藤本植物,匍匐在海邊沙地上。因為它的這個花紋特彆像大西洋海神蛞蝓,所以又被稱為‘海神花’。在東南亞環太平洋海島一帶,有漁民相信,帶著這種海神花上船,可以向海神祈福平安歸航!!!”
“組長你看這個蛞蝓好可愛!”
邵麟與夏熠對視一眼——鹽泉市既沒有這種蛞蝓,也沒有這樣的傳統!
“幫大忙了,謝謝你晶晶。”
閻晶晶一聲哀嚎:“喂喂喂——好玩的事能不能帶上我啊——”
夏熠扭頭喊道:“不能!你繼續教他們怎麼用‘回家’係統!”
回到辦公室,夏熠問道:“小黃,你們這裡有沒有大石灘一帶,這個季節的洋流圖?”
果然,大石灘附近是兩股洋流的分界點,北部有一股向西南,奔向海岸線,而南部有一股向東南,是遠
離海岸線走的。如果這箱子被投擲於南邊,那根本不可能被衝到岸上了。
“倘若凶手能把屍體拋在大海裡,一定不會留在岸上。我們的凶手一定也沒想到,這箱子會被洋流與浪花衝上岸邊擱淺。這說明,拋屍的人對大石灘附近的海流流向並不熟悉,很有可能,不是一個本地人。”
“這個拋屍的人,應該是一個外地來的水手、或者船工,他在一艘擁有冰鮮冷凍裝置的漁船上工作。一般普通的、當日出海當日回的漁船,上麵不會安置長期冷凍裝置,所以這一定是一艘會長期出海的大漁船,或者中介收購船。在3-5天前拋屍的時候,它應該行駛過這片洋流向西走的海域,”邵麟伸手圈了一塊地圖,“而且,這艘船應該還有前往東南亞的航線,或者,這是一家國際化的公司,船上有來自東南亞一帶的船工!”
“去搜一搜,這樣的船應該會在大石灣港口留有記錄。”
羅嶼中鷹隼似的目光盯著他,眼底突然閃過一絲詫異而恍惚的情緒。
作者有話要說:哈崽:花真好吃.jpg
ps大西洋海神蛞蝓是真的,但花的典故卻是我胡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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