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他帶著一隻小老虎打敗了一隻黑熊,把黑熊從小老虎這邊搶走的肉全都還給了小老虎。然後小老虎忽然口吐人言:“謝了兄弟!”
然後等睜開眼之後,陳生才發現自己根本沒睡多久。
看見李一帆已經起來在水旁邊擦臉了,自己平時在軍隊裡也沒有賴床的習慣,於是陳生一骨碌爬了起來。
少年郎熬了會夜跟沒事一樣,活力滿滿的下樓要人送早點上來。就在兩人圍著餐桌坐下吃早點氛圍良好的說這話的時候,陳生加醬菜的手突然頓了一下。
李一帆見他捏著個粗麵饅頭,眼神發直的看著前麵,不解的問道:“吃著飯呢,你乾嘛突然停下了?”
陳生不可思議地看過來,盯著李一帆。
他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你昨天是不是叫我大將軍的兒子了?”
“是啊。”
陳生大聲喝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大將軍的兒子?!”
隨後捏著筷子的手勢一變,就將筷子尾端握在手心,像劍一樣直直的指向李一帆。
他感覺自己昨天晚上的一腔熱血全部冷了下來,眼神充滿了懷疑:“你怎麼會知道我的身份?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吧!昨天那些又是你騙我的對不對?你是誰派來的?為什麼靠近我?跟著我回軍隊有什麼企圖?說!”
李一帆平淡的吃著飯,眉頭都沒有因為麵前的筷子衝著他而挑一下。
他伸出手指了指陳生,然後又收回來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摸摸。”
陳生伸出手將信將疑的說道:“你彆使什麼花招。”
李一帆一把拍開他伸過來的手,握著他的手往他自己的胸口按。
“是讓你摸你自己的,不是讓你摸我的!你胸口是不是帶著的玉佩?玉佩上麵刻著你的名字!”李一帆解釋道,“當時打暈你扒你衣服的時候,我看到的。”
陳生摸著自己的玉佩:“是,我是有玉佩不假,可是你憑什麼從個名字就能知道我是誰?”
“哦,我猜的。”
“……你憑什麼猜的!”
“給你和連戰將軍一個姓隨便猜的,”李一帆淡淡道,“而且我說的時候,你也沒反駁啊。”
陳生:這個猜測好像無法反駁……
他感覺自己剛剛涼下去的一腔熱血又熱了起來。
想著想著,陳生——連笙把筷子放下來,莫名其妙的感覺到有點委屈。
李一帆見他表情好像挺失落的樣子,問道:“你怎麼了?”
連笙把收回來的筷子杵在桌子上,下巴往上一靠靠在手背上,低聲嘟囔道:“我暴露了……”
“說起來我也挺奇怪的,你一個大將軍的兒子,獨自一人從京城回邊塞居然沒有人跟隨保護?”
麵對李一帆好奇的眼神,連笙把臉埋在手被上,悶悶道:“因為我和我爹打了個賭……要是我這次成功靠一個人來回邊塞和京城,還沒有被發現身份,他就給我一個帶隊打蠻人的機會。”
“啊!現在沒了!”
李一帆沒在看他暴躁的嘟囔,轉回頭繼續安心的吃鹹菜了:“其實這回你不能帶隊也沒什麼好遺憾的。”
“很遺憾好嗎!我學了這麼多年武藝不說,還跟著先生上了那麼多謀略課,就是為了在今年秋冬把要來打秋風的蠻子們打得落花流水!”
連笙握著拳頭憤憤道:“那些匈奴的蠻子自己不會種吃的,一到了我們收獲的時候就跑過來燒殺劫掠不說,還殺我們百姓!我早就想要衝上去給他們一個教訓,可我爹偏偏不讓,每回都找人看著我不讓我出去!”
“這回好不容易他鬆了口,兩個人打了賭,結果居然失敗了!氣死我了!”
“你還要學謀略課啊?”李一帆挑挑眉。
“是啊,”連笙有點不滿的說道,“我爹非要我學這個,大將軍會打仗不就行了,我那麼刻苦的,戀物,乾嘛非得逼我讀書!”
李一帆搖搖頭:“讀書好,讀書妙,讀書能登高堂廟。”
連笙小聲:“你怎麼和我爹說的意思一樣。”
就算這件事隻有李一帆一個人知道,但連笙也不打算讓他當做不知道,以此作假賭約。
用他的話說就是:“男子漢大丈夫,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若連這點本心都守不住,將來如何領兵打仗如何服眾,如何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李一帆伸出雙手:啪啪啪啪啪。
在說清楚之後,連笙對李一帆也不在遮遮掩掩的了。
他從小在軍隊長大,性格被帶的大大咧咧。之前認為李一帆是女孩,所以局促的很,現在知道是男的了,立馬開始稱兄道弟,嗓門都大了一倍。
而且現在跟著的是男的,連笙就很多東西不用在意了,等李一帆傷口結痂了,就帶著人一路騎馬飛馳,不再刻意留宿驛站,連李一帆睡軟床的待遇都取消了。
等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李一帆已經不再是當初世子府裡顏色好的李依繁,他的麵容和身板經過一個月的長途跋涉,輪廓清晰,修掉的毛發也重新長了出來。
微微曬黑了一個度的膚色對於一個男孩來說不再紮眼,眉峰如刀,下麵是黑的發亮的眼睛。
連笙嘖嘖幾聲,覺得這應該算男大十八變。他都已經想不起來最初見麵時的李一帆的樣子了。
李一帆沒理他,抬頭看著高高的城牆。被風沙吹拂了經年的城牆略有些泛著土黃色,城門大開,能看見裡麵走動的人群。有持著□□穿著甲胄的兵挺著身板站在城門和城牆上。風吹過,頭盔上的紅穗微微動。
“哈哈哈哈,是不是很震撼!”連笙對著麵前的城樓張開手臂,嘚瑟的向李一帆炫耀。
“嗯。”李一帆點點頭。
“走,我帶你去將軍府!”
作者有話要說:性感作者,在線補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