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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沈稚所遭遇的事以後, 習習一邊忙著手頭的工作一邊說:“她也真是,挺不容易的。”
“還好吧。”沈河仰身,神情端正地躺在在按摩椅上。
即便嘴上發表了類似於同情的觀點,實際行動上, 習習並沒流露出任何異樣, 所做的措施也隻是預防沈河受影響。
不容易又怎樣?
這世界上誰活著容易呢。
關照好自己就不錯了。
習習說:“那你呢?今天下午華子琛是不是約了你去打高爾夫?”
沈河照舊躺著, 一動不動,看著天花板說:“打什麼高爾夫啊, 叫我打乒乓球還差不多。”
習習等待著他的回應。
“以後都不想和他一起玩了。”沈河毫不動搖地吐出很具有小學生風格的言論。
“又怎麼了?”
作為經紀人,不僅要照顧藝人的工作, 連帶著生活也不得不多加關注。在愛人上, 沈河已經是徹頭徹尾的放棄了;如今交朋友,習習還是很支持的。尤其華子琛還是個相當有含金量的人物, 絕對擔當得起良師益友的身份。
隻可惜,沈河這個人最大的特質就是遊離不定。
上個禮拜還親熱得像手足的對象,這個禮拜就已經避之不及。
“跟人約著一起出去,臨時要多帶其他人, 不該提前說明一下嗎?”既然是自己人,沈河也不忌諱地抱怨起來,“又不是不留餘地。隻是讓他考慮一下彆人的感受,提前打個招呼, 這不算過分吧?”
“他人還是不壞……”習習說。
沈稚回頭,目光鎖定她:“你不要含糊其辭。我是不是不算過分?他確實有問題吧?”
“你……”
“說啊。”
沈河的態度驟然強硬起來, 好像得不到正確答案就不肯放手似的。
習習也不得已承認:“確實可以再妥當一點。”
“不是‘確實可以’, ”沈河回過身, 繼續傳達不滿, “是‘本就應該’。”
習習總算明白了。和這個人不能用正常的方式講道理, 隻能按著他的思路來,否則根本無法溝通。
“那你再給他一次機會。”習習說。
“什麼?”
習習化身為循循善誘的長輩:“總不能因為一次錯誤,就抹殺所有吧?人和人之間來往,就應該相互包容不是嗎?”
沈河懶洋洋地坐在按摩椅裡。
好一會兒,他才說:“這個理論沒錯。”
“是吧?”習習覺得有希望。
“可是我沒有包容他的必要。”沈河說,“我又不是良宜的,之前跟他認識,也不是因為我想。”
習習算是沒轍了。
助理進來,手裡攪拌著奶昔。光聞著那詭異的氣味,就叫人沒有食欲了。真虧沈河能幾十年如一日,每到需要時刻就毫無意見地當成主食。
“沈哥怎麼了?心情又不好?”助理說。
沈河開始吃飯:“滾一邊去。”
又忙活了一陣,習習回來,低頭看到手機裡丈夫發來的消息。她忽然想到什麼,扭頭去問沈河,語氣裡參雜著試探:“聽說那天華子琛和那些人沒約到你,轉頭就叫張清月去吃飯了。你知不知道這件事?”
話說到這裡,習習猛然想起一件事。
在她接手沈河以前,張清月似乎特意到片場找過他。因為張清月出國,沈河也沒怎麼提起,所以習習並不知道詳細情況。
難道說——
沈河的反應卻毫無破綻可言,神色自若,事不關己。他解決完難吃到不行的食物:“嗯。怎麼了嗎?”
說著就已經起身。
他們約好了去電視台開會。
為的是沈河很早開始作準備的一檔個人脫口秀節目。
這檔節目的模式是一對一,由沈河與各個行業的名人對話。之前為了磨合,他還參與了好幾個該電視台綜藝節目的錄製,了解和確認了質量,才正式商談起來。
對方已經擬出一串可以邀請的嘉賓名單,來問沈河的意見。
第一期至關重要。
沈河動用了自己的人脈。
“相信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你的人氣已經有保障了,其他的隻是錦上添花,”電視台方的人如此說道,“後麵幾期,已經有人預定想過來了。是最近勢頭很不錯的一個年輕人,想從流量轉型——”
沈河卻一點也不感興趣,徑自道:“你們把關,再讓我們看過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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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翹自己要求做人流手術。
沈稚又要回劇組。雖說她不覺得讓妹妹和假姐夫單獨相處有什麼過分,但畢竟沒義務對藍翹那麼親近,所以早早讓助理準備好酒店。
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吧。
拿錢能買到的東西,多少都可以給她。
錢也買不到的東西就不行了。
這麼想著,遠處的工作人員叫響她的名字。
僵硬的表情散去,沈稚換上微笑,從容地站起身來。
中午就回劇組,計劃安排得很滿。難得來良宜總部幾次,每次基本都在趕時間。
趁著時間沒到,沈稚趴下想補覺。
正好沒化妝,她找了個靠枕就要睡,窗外忽然傳來一連串的腳步聲,吵得人閉上的眼睛不得已又睜開。
“怎麼這麼吵?”她自言自語。
背後的助理聽到,如實告知說:“公司好像要簽一個人。”
簽約而已,至於這麼興師動眾嗎?
“不是一般的人。”
沈稚心情不佳,索性挖苦:“難不成是什麼迪士尼公主?”
助理說:“差不多吧,是張清月。”
脊背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