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河和沈稚是低調出行。和媒體打過招呼,又通通聯係了VIP通道,總之打定主意儘可能不公開。
做這個決定時,沈稚在收拾行李中忙裡偷閒,盯著床頭的雪花水晶球看。
拿起翻轉一下,水晶球裡就像落下鵝毛大雪一般,非常漂亮。
沈河忽然推門進來,嚇得她猛然躺倒,惱羞成怒:“你不知道敲門?”
“我敲了。”他說。
她疲於繼續繞圈子,索性退一步:“怎麼了嗎?”
“《不如意門》要準備播出,《黑狗》隨時可能複工,我們時間都不太充足,”沈河說,“所以過完生日就回,沒問題嗎?”
沈稚點點頭。
她回頭繼續收拾東西,見他要離開,倏忽之間,沈稚叫住他:“沈河。”
他轉過身來,不說話,隻靜靜看向她。
“我們這次……”她在醞釀委婉的措辭,“有誰知道嗎?”
沈河停頓,須臾,他說:“沒有。”
“沒有?”沈稚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悅。
他給出肯定的答複:“嗯。”
私底下,得知此事的丁堯彩一度非常不滿意:“這麼好營業的機會為什麼放棄?你們兩個人不是一向最精明的嗎?最近雙雙吃錯藥?”
習習卻很開明大方,熱情地鼓勵說:“挺好啊。出
去放鬆一下,人總要學會解壓,不然遲早被這個圈子逼瘋。”
丁堯彩和習習觀點相反,再次在風平浪靜當中激烈碰撞。
丁堯彩頭一次忍無可忍,率先破功:“假如我們雙方藝人關係破裂,終究都要受影響。”
習習優遊自得,無所畏懼:“我也一直很關心孩子們。有的事情,可能還是我這個已婚人士更加清楚。丁女士您就彆擔心了。”
丁堯彩不服輸,冷笑一聲:“沈河這樣長期上升的藝人,做他經紀人肯定很忙,您倒不如回去專注家庭。”
缺乏感情經驗的事始終是丁堯彩死穴,一點就燃,一激就爆。無暇顧及家庭也是習習痛腳,不太愛提,難以顧全。
兩個人都打中對方七寸,各有損傷,各退一步。
截至當前,沈河和沈稚的離婚協議已經你來我往要求修改和駁回意見了不知第多少次。他們不斷做著看似堅決的無用功,兜兜轉轉,持續不停。
他們換了兩趟航班。
到第二次時,已經出國出境,身處膚色不同的人中間,他們也化身為能隨意在公共場合行走、談話的人。
不是沒有想法和條件出國,隻是工作的確太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大半都在劇組度過。錢是賺不完的,變成工作狂的理由千千萬,反正沈河和沈稚無一例外都這樣。
有航班延誤,他們在候機廳吃過晚餐才繼續飛行。
沈稚之前去買了曲奇當點心,自己咀嚼著,又時不時塞一片給沈河吃。
到了國外,隻需要坐上計程車,然後去往預約好的酒店。
他們出發時是下午,抵達時當地時間是早晨。
兩個人都筋疲力儘,助理不在,又不習慣他人親近地幫忙。一直到上樓,進了房間,相互幫助著脫掉圍巾、掛好外套,沈稚才發覺,竟然隻訂了一個房間。
然而因為太累,也暫時無暇追究。
酒店管家再擅長讀氣氛不過,而且還會說一部分中文,送來早餐,確認了起床時間後就及時離開。
沈稚去洗澡,沈河在客房的廚房用酒杯吃藥。
陸陸續續收拾好自己,他們才都倒在床上,疲倦得昏昏欲睡,卻又因時差而難以睡著。
於是沈稚還是問:“為什麼隻訂了一間?”
沈
河趴著,半張臉陷進軟綿綿的枕頭。他說:“習媽訂的。”
“那你也可以再追加一間吧,剛才。”
聽到她的話,他沒睜開眼,嘴角卻微微上揚。
沈稚有點來氣,不知為何,隻感到想笑,嗔怪說:“怎麼了?”
房間裡窗簾拉攏,讓室內變得昏沉又溫暖。
沈河小幅度搖頭,說:“沒。就是不行。”
“為什麼呀?”她越發好奇。
他很累很累,大概瀕臨睡著,所以聲音也很輕。
沈稚沒聽清楚,貼過去說:“再說一遍。”
沈河略微挪動了一下,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打算就此入睡。在那之前,他字句清晰地複述:“想跟你待在一起。”
她感覺心裡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動了一下。
沈稚按捺不住笑意,仔仔細細打量著他。
好一會兒,她說:“你肚子不餓嗎?”
聽到這句話,沈河睜開眼。
他支起身子,迅速且敷衍地掃過不遠處推車上的餐食,然後又很快地躺下,並作出評價:“算了,沒有我想吃的。”
兩個人躺在床上,天花板上古典風格的吊燈在零零碎碎的日光下熠熠生輝。
沈稚說:“你想吃什麼?”
沈河想了想,隨口回答:“……棉花巧克力?反正想吃甜的。”
可是現在吃不到。
他決定睡覺,也催促她休息。室內漸漸安靜下來,沈稚還是不願就此閉眼。她望著他,沒什麼負擔地湊近,驀地親吻他嘴唇。
“可能不夠甜,但你先抵一下。”說著,沈稚退回去,留下沈河睡意全消,而她率先沉淪進夢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