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閒逛,身邊不跟著知一知二,他沒有安全感。
“去看鬥雞,讓他們跟著,回去說與母親知道,不得罵我們?”徐念安拉著他邊走邊道。
趙桓熙驚詫地重複:“鬥雞?”鬥雞走狗可不是什麼好詞。
還未走到雞籠巷,一股子雞屎味已經迎風飄了過來,趙桓熙皺眉,拿手在鼻子前揮了揮,道:“什麼味兒?”
“看在銀子的份上忍耐一下啦!”徐念安拉著他歡快地轉過巷子口,前麵出現一條東西橫向的巷子,巷子兩側擺滿了雞籠和圍觀鬥雞的人,吆喝聲咒罵聲歡呼聲此起彼伏。
趙桓熙還沒反應過來,徐念安已經拉著他走進了那條巷子。
每一處鬥雞旁都有一個押注的攤位,徐念安頗會看雞,一路走過去,押了幾把,居然贏了幾十兩銀子。
她見好就收,揣著銀子拉著趙桓熙離開了鬥雞巷。
“冬姐姐,你真厲害。你怎麼看出來那幾隻鬥雞會贏的?”趙桓熙第一次接觸鬥雞,雖不是十分喜歡,但看徐念安玩得開心,他自然也就生了幾分興趣。
“自是有訣竅的,我跟你說……”徐念安還未來得及說下文,便見前麵巷口轉出來一個流裡流氣的男子。
趙桓熙也見了,下意識地回頭一看,後路已被兩名男子堵住。
瞧著三個人逼近,趙桓熙拉著徐念安退到了牆邊上,問:“你們想做什麼?”
“你說我們想做什麼?”從前頭過來的那名男子抱著雙臂哼笑道,“剛才贏了不少啊,拿出來吧!”
趙桓熙很緊張。他估量一番形勢,很短暫地猶豫了一下,就側過頭對徐念安說:“要不給他們吧,幾十兩銀子而已。”
“不行,我自己憑本事贏的銀子,憑什麼給他們搶去?”徐念安甩開趙桓熙的手,衝到角落裡抓起一根用來搭棚子的竹竿,凶悍地朝離她最近的那名男子抽去。
趙桓熙目瞪口呆地看著。
男子不防之下被徐念安抽了個結實,胳膊上火辣辣的疼,登時大怒,指揮另兩個夥伴:“先把這個女人押住!”
三個人都朝徐念安衝了過去。
趙桓熙急了,壓根來不及多想,衝過一把薅住離他最近的那名男子的頭發將他往後一扯。男子吃疼,伸長了胳膊來打他。
趙桓熙心中又慌又怕,隻好扯著他頭發不停後退,讓他歪著身子夠不著他,然後那男子一個重心不穩跌倒了。
那邊徐念安又抽得一名男子直跳腳,但另一名男子卻趁機抓住了她的胳膊。
趙桓熙抄起牆角的一隻破籮筐跑過去往那男子頭上一套將他推到牆邊,恨他剛才抓了徐念安,還踹了他一腳,然後拉著徐念安轉身就跑。
“彆跑!”三名男子氣急敗壞地追過來。
趙桓熙心突突直跳,拉著徐念安頭也不回地直往前麵奔。轉過兩個巷子口,兩人才氣喘籲籲地停下來。
趙桓熙驚魂未定地往來路看了看,對靠在牆上直喘氣的徐念安道:“好像沒追過來。”
徐念安雙手撐著膝蓋,點點頭,暗忖:應該是被那兩個護院解決了。
趙桓熙也往牆上一靠,喘氣,看著對麵發髻鬆散小臉緋紅的徐念安,忍不住笑著斥道:“財迷!”
“便不是財迷,也不能,慣著那些打劫的,如若不然,豈不是助長了,他們的氣焰!”徐念安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的,引得趙桓熙又笑起來。
“剛才打架,怕不怕?”徐念安問趙桓熙。
趙桓熙有些不好意思道:“剛開始有點怕,後來看他們朝你衝過去,我就什麼都顧不上了。”
“好在你顧不上了,才保全了我的銀子,待會兒分你一半。”徐念安說著便直起身子,抬手整理發髻。
“冬姐姐,你好像掉了隻耳墜。”趙桓熙道。
徐念安伸手一摸,果然,左耳上空空的,耳墜不見了。
兩人原地找了找,沒找見,趙桓熙不敢帶著她往回路上找,便道:“待會兒我去買一對送給你。”
徐念安點點頭。
兩人平複了氣息,整理一下儀表,便回了馬車上。
趙桓熙若無其事地吩咐車夫:“去翔鳳樓。”
在馬車上坐了一會兒,情緒徹底擺脫剛才那件事帶來的衝擊,恢複平靜之後,趙桓熙覺得羞愧起來。
剛才麵對那三名男子時,徐念安一個女子都能勇敢地抓起竹竿來反抗,而他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叫她交出銀子息事寧人。
她心中定然很鄙棄他。
想起昨晚兩人說的最後一句話,他難過地扭頭望向窗外。
她那樣的女子不會喜歡他。
現在他找到了她不喜歡他的第一個原因:她勇敢,他懦弱。
若是、若是他也變得勇敢起來,她會不會、喜歡他一點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