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熙被國公爺拎到敦義堂的小校場上單方麵“切磋”了一頓,好容易熬到老爺子放行,渾身肉疼地逃回了慎徽院。
進了院子,剛好看到明理端著水盆從房裡出來,他問:“念安呢?”
明理道:“奶奶醉了,已睡下了。”
趙桓熙:“?”
他來到房中,走到床前探頭一瞧,目光便挪不開了。
徐念安小臉緋紅地躺在床上,烏黑長發潑墨般揮灑滿枕,一隻手抬起擱在枕邊,一隻手卻拽著毯子扯到身旁,腰肢細細的,往上一段飽滿玲瓏,雖是隔著一層薄薄的褻衣,但是對趙桓熙來說衝擊還是很大。
他呆呆地站在床邊上看著眼前這副美人春睡圖,過了好一會兒才猛然醒過神來,白皙修長的脖頸上喉結不受控製地上下滾動了一輪,身體本能地泛起些懵懵懂懂一知半解的渴望。他側過臉,跑到桌邊喝一杯冷茶。
一時間也沒睡意,他便想著沐浴之後再到書房去練一會兒字。誰知沐浴出來,就看到徐念安在枕上輾轉著小聲叫宜蘇。
他走近些,見她眼睛還閉著,也不知她是夢是醒,就問她:“叫宜蘇做什麼?”
“渴……要喝水……”徐念安迷迷糊糊道。
趙桓熙去桌上倒了一杯水,過來將她扶起來,喂她喝水。一邊喂,一邊低眸看著。
懷中人小臉紅紅的,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垂著,就著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水,那樣子就像個需要人投喂的小動物一般,可愛得緊。
徐念安人不清醒,被人喂水,喝了幾口就嗆咳起來,咳嗽的時候睜眼看到了趙桓熙。
“你娘真可憐,你可爭點氣吧!”她抬起一隻手掐住趙桓熙臉頰上的肉前後晃了兩下,然後眼一閉頭一歪,又睡過去了。
趙桓熙:“……”
他將她輕輕放下,回身將茶杯放回桌上,揉了揉被她掐過的臉頰。
“熱……”身後傳來嘟囔聲,趙桓熙回身一看,徐念安翻了個身麵朝床裡,毯子完全踢到一旁。他忙走過去,拉起毯子往她身上蓋,剛蓋好,徐念安蹙著眉頭又全部扯了去。
趙桓熙看她臉那麼紅,似乎真的很熱的樣子,就去桌上拿了團扇過來,坐在床沿上給她扇風。
一陣陣涼風輕緩地拂過來,徐念安瞬間覺得舒服不少,安靜下來。
趙桓熙耐心地給她扇了一會兒,見她一動不動,就停下來,拉過毯子一角蓋住她的肚子。奶娘從小就告訴他,天再熱也不能不蓋肚子的,否則肚子著涼了要腹瀉。
剛一蓋上,她眉頭一簇,他怕她又扯毯子,忙舉起扇子繼續給她扇風。
扇了一會兒他犯起困來,這一天他過得也挺累的,早上那麼早起床,中午被錢明他們拖著聊天也沒休息,晚上又被祖父捶了一頓,一鬆懈下來渾身骨頭都疼,真是又乏又困。
接連打了三個哈欠後,他放棄了去書房練字的打算,從床尾爬到床上,一手支著頭側躺在床上,一手拿著扇子繼續給徐念安扇風,扇了一會兒便開始困得左右搖擺支撐不住,何時睡著的都不知道。
徐念安是被鬆韻的敲門聲給吵醒的。到寅時末了,鬆韻來喊趙桓熙起床練武。
意識回籠的刹那她還有些不習慣,長這麼大這是第一次喝醉。
睜開眼,眼前過於近的一張臉讓她驚了一跳,下意識地將頭往後一挪,這才看清原來是趙桓熙。
他還未醒,英挺秀氣的長眉下,兩排又黑又密的睫毛安然地闔著。潔白的肌膚,粉潤的嘴唇,讓他這張臉顯得稚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兩天練武的關係,他看上去瘦了一點,下頜尖尖的。
耳邊又傳來鬆韻的敲門和呼喚聲,趙桓熙長眉微皺,將醒未醒之際,抓緊手中團扇又給徐念安扇了兩下風,這才徹底醒了過來。
徐念安瞧著他的動作:“……”
趙桓熙見她起了,翻身躺平,一邊伸懶腰一邊痛苦地□□了一聲,又多賴了半刻鐘,才磨磨蹭蹭地起床。
“下巴上怎麼還青了一塊?”趙桓熙洗漱完,徐念安給他穿衣服的時候發現他下巴底下有瘀傷。
趙桓熙心思:何止下巴上青了一塊啊?昨天沐浴的時候發現自己全身都青青紫紫的,祖父還說他根本沒用力……
“在祖父胳膊上磕的。”他喪氣道。
沒錯,就是磕的,當時他被祖父絆了一腳,眼看要摔個臉著地,祖父用胳膊攔了他一下,他一下巴磕在祖父胳膊上,祖父胳膊沒事,他下巴青了……他感覺在祖父麵前,自己就像塊豆腐。
“冬姐姐,你說我什麼時候能像祖父那樣厲害?”他問道。
“想要像祖父那樣厲害,除非你現在什麼都不做,每天起早貪黑地練武,練個十年八年的下來,能練到什麼程度還要看資質呢。”徐念安道。
趙桓熙眼皮一耷,垂頭喪氣。
“祖父定然是從五六歲起就開始練的,資質不錯,再加上幾十年在軍中磨煉,才有如今的戰力和體魄,你覺得你哪一樣比得上呢?彆想這麼多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和短處。好好讀書,練些拳腳強健體魄,做個正直有擔當的人,你母親和祖父就會高興了。”徐念安勸他道。
“嗯!”趙桓熙點點頭,去小花園找曲師傅和趙桓榮練拳腳去了。
嘉祥居,殷夫人聽芊荷說完自己昨天同兒媳飲酒的情景,呆呆地望著窗外,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
少時,她一個激靈,又回過神來,氣急敗壞地對芊荷道:“你怎的不阻止我呢?”
“奴婢想阻止來著,可是您一直說‘快滿上,難得今天這般高興’,奴婢就不忍心阻止了。”
殷夫人無力道:“那你就看著、看著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