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誠麵色憔悴眼下青黑地來到梅香院。
鄭蔓兒已經起了,正在用早飯,見他來了,忙問道:“誠郎,琴兒一晚上都沒回來,到底發生了何事?”
一晚上的時間,鄔誠已經將情緒調節好了,如今心中唯餘仇恨而已。
他在桌旁坐下,道:“無事,我娘擔心琴兒重蹈瑟兒的覆轍,要調/教她兩天,調/教好了就給你送回來。”
鄭蔓兒有些不放心,畢竟琴兒是她從家裡帶來的丫頭,知道她許多秘辛。她本想多問鄔誠兩句,見他麵色極差,怕觸了黴頭,便改口問道:“誠郎這是怎麼了?好似一夜未睡的模樣。”
鄔誠心中冷笑,口中卻道:“彆提了,又被他們那幾個人拖出去玩了一夜的牌,不過好在贏了百多兩銀子。你快些吃,吃完帶你出府買簪子去。”
鄭蔓兒一聽這話,便顧不得其它了,歡歡喜喜地答應了。
用過早飯後,鄔誠帶著鄭蔓兒出府。鄔夫人得到消息,忙命幾個小廝偷偷跟上,以防鄔誠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
鄔誠將鄭蔓兒帶到文俊書院大門口,此時正是眾學子上學的時辰,書院門口人來人往的。
鄭蔓兒一下車就有些發愣,不解地問鄔誠:“誠郎,這是什麼地方?”
鄔誠冷笑一聲,將她拽到書院門口往台階上一甩,對著書院大門就破口大罵起來:“趙桓旭,你個龜孫給我滾出來!我當你是朋友,你當我是棒槌!睡大了肚子的女人也送給我,你們靖國公府五房就如此不堪?連孩子都要彆人給你養?”
這番大罵內容驚世駭俗,再加上趙桓旭在文俊書院又是個有名的人物(書院裡公侯人家出身的學子不多),頓時便引得學子們紛紛駐足觀看。
鄭蔓兒嚇傻了,回過神來便過來抱著鄔誠的胳膊無措道:“誠郎你說什麼?這孩子是你的啊……”
“住口!賤人!”鄔誠一把甩開她,指著她的鼻子道:“琴兒已經和盤托出,你還在這給我裝腔作勢!士可殺不可辱!我告訴你,今天你要不讓我找姓趙的把這口惡氣給出了,我弄死你!”
鄭蔓兒被他狠厲的眼神看得心口一涼,又聽他說琴兒已經全盤交代了,一時隻覺天旋地轉,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鄔誠繼續罵。
待到趙桓旭得到消息從書院裡頭趕出來時,書院門口已經聚集了一大圈看熱鬨的人,有書院的學子,有過往的路人,還有在書院教書的先生。
趙桓旭隻覺腦子裡嗡的一聲,有種被雷劈了一樣的感覺。
見書院的先生在人群中,他硬著頭皮過去行禮。
一向對他不錯的先生這次卻是將袖子一甩,道:“有辱斯文,成何體統!”說完轉身就走了。
趙桓旭一張臉燒得通紅,恨不能一腳踹死還在那兒罵罵咧咧的鄔誠。但此情此景下,他卻隻得強自按捺住心中的憤恨之情,假裝無辜地過去把住鄔誠的手臂道:“鄔兄,你這是在做什麼?緣何突然來我書院門口胡說八道?”
“你個狗東西舍得露麵了?”鄔誠一把揪住他的前襟,指著地上鄭蔓兒道:“賤人在此,你再不承認,我與你對簿公堂?”
他揪著趙桓旭對周圍圍觀的人大聲道:“喏,就是這個人,趙桓旭,大家都認認這張臉啊!這可是個大好人呢,睡過的女人能送人不說,還買一送一,連肚子裡自己的種一塊送了。”
圍觀人群中有人搖頭嘲笑,有人指指點點,趙桓旭隻覺自己的麵皮都要被人剝下來。
他一把搡開鄔誠,怒火中燒道:“姓鄔的,你嘴巴放乾淨些!再這樣血口噴人,我告你誹謗!”
“告我誹謗?好,走啊,去官府!我還想告你們合夥騙婚呢。你弄大的肚子,叫我領回去做妾,還讓我記你一份做媒的人情,你怎麼不上天?走,去官府!誰不去誰是王八蛋!”鄔誠扯著趙桓旭的衣服要拉他去官府。
趙桓旭怎麼可能跟他去?沒有提前對好說辭,天知道地上那女人會說些什麼。
見他不走,鄔誠也不扯了,停下來指著趙桓旭的鼻子罵道:“我知道你們靖國公府五房跟長房不對付,你也經常在我麵前說我那小舅子趙桓熙的不是,我念著你是我的朋友,每次都是幫你不幫他,是也不是?你要跟他爭世孫的頭銜,那是你們靖國公府的事,跟我沒關係,可你不能拿我當筏子來惡心他們啊?我拿你當朋友,就活該被你往我身上潑屎?”
這話一出,周圍議論聲更大了。
趙桓旭沒想到這鄔誠被惹惱了居然這麼豁得出去,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正想強辯,冷不防旁邊突然過來一人,伸手往他肩上一拍,驚喜道:“兄弟,你跟趙桓熙有仇啊?你怎麼不早說?趙桓熙的仇人,就是我朱誌福的朋友!彆說了,不就一個孩子嗎?這孩子我幫你養!”
朱誌福說著,上前扶起哭哭啼啼的鄭蔓兒,一陣噓寒問暖。
趙桓旭:“……”
圍觀眾人:“……”
鄔誠:“哈哈哈哈哈哈,朱公子,沒錯,這趙桓旭和趙桓熙雖是堂兄弟,仇大著呢!為了惡心趙桓熙的姐姐,給我又送女人又送孩子的。你要與趙桓熙為難,和他結交準沒錯!”
“鄔誠,你不要信口雌黃,誰與趙桓熙有仇了?”趙桓旭一陣遮羞布被當眾扯下的羞恥與驚慌。
“我是不是信口雌黃,你自己心中有數。你處處抬高自己,貶低趙桓熙,不就看著朱家有個立賢不立嫡長的例子在那兒嗎?你與朱公子結交,豈不是正好多向朱家討教討教?嗬,你也算賢?我呸!”鄔誠一口啐到他臉上,轉身大搖大擺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