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熙聞言,又好氣又好笑,道:“縱沒有玉佩的我也不會轉贈旁人。上次錢明兄還想用他夫人繡的荷包跟我換呢,我才不換。”
徐念安笑了笑,收拾好了就同他一道出門去殷夫人那兒。
路上有一段道旁遍植月季,花瓣底部偏嫩黃色,漸層漸染,到了邊緣已是燦爛的朱砂紅色,此時開得正好。
趙桓熙看著看著停下步子,過去摘了一朵開得最好的,返回對徐念安道:“冬姐姐,這花襯你今日穿的裙子,要不我給你簪上?”
徐念安今天穿了一條石榴紅色的襦裙。
瞧著他明媚雙眼水潤清亮地瞧著自己,徐念安有那麼一瞬間體會到了殷夫人的感覺。
被這樣一張臉上這樣一雙眼瞧著,確實很難開口拒絕。
她點點頭。
趙桓熙就高高興興地把花簪她發髻上了。
“好看嗎?”徐念安問。
“好看,冬姐姐戴什麼都好看!”趙桓熙認真道。
徐念安臉上有些泛紅,自嫁進公府之後,她從趙桓熙口中聽到的讚美之詞,抵得過前十八年所有了。
“走吧,一會兒遲了。”她心不在焉地去牽他袖子,沒牽著,低頭一看才想起自他去上學後,為了他寫字方便,穿的都是窄袖袍。
徐念安覺得今天自己委實有些不對勁,剛想不動聲色地把手收回,他的手已經伸了過來,輕輕握住她落空的手指。
“走吧冬姐姐。”他粲然一笑,牽著她往前走。
他的手乾爽而溫暖,握住的力道很溫柔,徐念安顧忌著身後還跟著侯媽媽和幾個丫鬟,沒說什麼,任他牽著走了。
過了一會兒,她感覺他握住她手的力道緊了緊,然後他回過頭來道:“冬姐姐,你手好小。是不是算盤打多了,累著了沒長好?”
徐念安雙頰漲紅,佯怒瞪他:“怎的,你也想被這小手打嗎?”
“哈哈!”
趙桓熙一高興又扯著她跑,一路嘻嘻哈哈地來到殷夫人院裡,他才放了手。
“娘,我想騎馬去上學,不想坐車了。”趙桓熙對殷夫人道。
“為何?這大夏天的日頭又毒,坐車不比騎馬舒服?”殷夫人不太放心讓趙桓熙騎馬,畢竟騎馬不比坐車安全。
“錢兄賀兄他們都騎馬上下學,隻有我一個人坐車上下學,跟個女子似的。我不管,我要騎馬。”趙桓熙不依。
“那萬一下雨怎麼辦?”殷夫人不樂意道。
“冬姐姐,你快幫我跟娘說說。”趙桓熙急了,扭頭就朝徐念安求救。
徐念安、殷夫人:“……”
“娘,再拖下去怕是要誤了上學的時辰了。既然三郎想騎馬,不如讓知一他們駕馬車在後麵跟著,這樣既不誤事,也方便幫三郎拿書箱。三郎你覺著如何?”徐念安道。
趙桓熙點點頭,說到底他自己的情況自己也清楚,不能不防備著打雷下雨。
殷夫人也覺著可以接受,她不放心的隻是趙桓熙一個人騎馬上下學而已,有知一知二駕車在後頭跟著,也就沒什麼可不放心的了。
“看在念安的麵子上就依你了,但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若是在路上出了事,下次便不許騎馬了,依舊給我坐車去。”殷夫人威嚴道。
“知道了,我一定會小心的,謝謝娘親!謝謝念安!”趙桓熙見殷夫人鬆了口,歡快地帶著徐念安去馬房那兒選馬去了。
殷夫人忙叫芊荷派個婆子過去跟馬房那邊打聲招呼,讓選匹脾氣溫順的馬給趙桓熙騎。
趙桓熙和徐念安離開後,侯媽媽進了房間。
“昨晚還是沒成事?”其實殷夫人一看小夫妻倆今早的狀態就知道昨晚沒成事,隻是不甘心,非得確認一下。
侯媽媽道:“老奴聽了半夜也沒動靜,估計是沒成事。”頓了頓,她又道:“夫人,我瞧著三爺三奶奶感情挺好的,此事,是不是也讓他們順其自然的好?”
殷夫人頭疼道:“你懂什麼?你瞧桓熙管念安一口一個姐姐地叫,萬一真處成姐弟了怎麼辦?”
侯媽媽想了想,“夫人擔憂的也不無道理,要不老奴今天提點一下三奶奶?”
殷夫人抬手:“不必。她是聰明人,應當會明白我的意思。”
趙桓熙第一次騎馬去國子監,燦爛的晨光下,錦衣雕鞍的秀美少年策馬疾馳,春風滿麵,爍爍如砂礫中的一顆明珠,光華奪目,引得路上行人紛紛駐足回首,競相打聽這是誰家少年,如此玉質金相軒然霞舉。
他渾然不覺,隻覺心情好到無以複加。
自成親之後,他可謂事事順遂,成親真好!
不對,是與冬姐姐成親真好!
所以,他一定不能跟冬姐姐和離!
雖然這有違約定,但他會用一輩子來補償冬姐姐的,他會一輩子對冬姐姐好。
隻是,要如何才能做到讓冬姐姐心甘情願不與他和離呢?
帶著這個疑問,趙桓熙到了國子監,趁還未開始上課,將正與朋友侃大山的錢明拉到一旁,開口道:“我有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