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熙猶猶豫豫道:“過了年我也才十七,我娘應當不會這麼急著讓我當爹吧?”
殷洛宸搖搖手指,“若是你們一直沒圓房,姑母或是能不急。但若是你們說圓過房了,卻懷不上,那姑母肯定急啊,這不是你年齡大小的問題,而是弟妹能不能生的問題。到時候請醫延藥,麻煩多著呢。”
趙桓熙眉頭皺成個川字,藥那麼難喝,他可舍不得讓冬兒沒事還得喝那麼多藥。
殷洛宸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自家表弟糾結的小表情,覺得可有意思了。
趙桓熙苦惱了半晌,決定聽從冬兒的建議,學習眼前之人的長處。
他抬眸看向坐在對麵的殷洛宸,誠懇道:“表哥,你能不能教教我怎麼討姑娘家喜歡?”
……
徐念安從鄔府回來後,照例去了殷夫人那兒彙報情況。
殷夫人命人端給她一碗核桃牛乳,問:“佳賢最近怎麼樣?”
徐念安道:“四姑姐氣色紅潤,心情也不錯,看著養得挺好的。她對我說,經過鄭蔓兒一事,她也算看開了,隻有娘家人才是真心待她好的。夫婿不值得她一顆真心純然肺腑地去待。夫婿待她幾分好,她再減幾分待他好就行了。”
殷夫人寬慰道:“正是如此。天下男子有幾個是好東西?咱們女人家隻要握緊手裡的產業,教養好自己生的兒女便是了。”
徐念安笑而不語。
殷夫人反應過來,忙道:“我說的是那些花花心腸心思不正的男人,桓熙還小,心思也正,還是要好好待的。”
徐念安差點嗆著,放下碗用帕子掩著嘴,笑著道:“兒媳省得。”
殷夫人又道:“你二姑姐的長子凡哥兒今年十一歲,生辰恰是中秋前一天,段府不預備大辦,但自家人還是要去喝一頓酒的。你會玩馬吊牌麼?”
徐念安道:“會一點。”
殷夫人道:“會便好。你二姑姐的婆母段老夫人是個牌迷,咱們去了少不得要陪她打牌,到時候你便放些水,讓她贏去。”
徐念安點頭:“我記下了。”
趙桓熙與殷洛宸從街上回來後,三個小輩又是在殷夫人處用的晚飯。
飯後,出了嘉祥居,趙桓熙對徐念安道:“冬兒,你先回吧,我和表哥玩去。”說完就同殷洛宸走了。
徐念安看著他的背影高聲問:“不練武了嗎?”
趙桓熙頭也不回道:“練呢,待會兒我直接去祖父院裡。”
他和殷洛宸往另一條道上走了幾步,回過頭去,發現徐念安已經帶著丫鬟走了,心中又忐忑起來,問殷洛宸:“這樣真行嗎?萬一她生氣不理我了怎麼辦?”
“不會的,我的傻表弟你就放心吧。”殷洛宸伸手攬著他的肩,邊走邊道:“她想扮演好兒媳呢,若你遠著她,她一個人怎麼演?自然要主動來討好你,貼著你。你今晚練完武不要急著回去,待她睡了你再回去。明日我們三個一同用早飯,你同我說話,不要同她說話。用過早飯咱倆就去讀書。你瞧著吧,如此三日,她必定受不了要來討好你。屆時,還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
趙桓熙惴惴不安:“這能行嗎?萬一她生氣……”
“你就放心吧!不行表哥把頭擰下來給你當球踢。”殷洛宸道。
是夜,徐念安沐浴過後,在秋千上坐到頭發都晾乾了,趙桓熙還沒回來。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還沒亮燈的西廂房,又看了看院門處,起身吩咐鬆韻打點小丫頭們給殷洛宸與趙桓熙表兄弟倆留燈留水,自己回房睡了。
亥時中,趙桓熙和殷洛宸一道鬼鬼祟祟地回來了。
正房裡靜悄悄的,值夜的曉英坐在抱廈裡頭打瞌睡。
趙桓熙悄悄走到碧紗櫥裡,往梢間裡頭一看,腳踏上一雙繡鞋,徐念安已經上床了。
他回到抱廈裡,叫醒曉英,讓打水沐浴。
浴後,他披散著一頭濕漉漉的長發,剛走到梢間門口,便見徐念安睡眼惺忪地坐在床沿上。
“你回來了。”她揉了揉眼睛,下了床趿著鞋向他走來。
趙桓熙愣在那兒,“我吵醒你了?”
“沒有。你這麼晚不回來,我原本就睡不著。頭發還這麼濕,怎麼睡覺啊?曉英,拿幾塊乾的布巾子來。”徐念安牽著他回了房,吩咐外頭道。
布巾子送來後,徐念安將趙桓熙按坐在桌邊的凳子上,拿布巾子一寸一寸地幫他把頭發掖乾。
“晚上做什麼去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徐念安問他。
“去祖父院裡學刀法了,表哥也去了。學完出來,我們三個在外頭的亭子裡聊了一會兒天,不知不覺就這麼晚了。”趙桓熙心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