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趴著乾嘛,走,出去透透氣。”錢明拿了兩個桔子,將趙桓熙拉到課室外,遞給他一個。
趙桓熙懷疑自己有病,雖然和錢明等人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他已經懂了當初霍慶哲念的那首詩是什麼意思了,可是他也沒手作妻啊,怎麼就……
“嘿,嘿!乾嘛呢?剝個桔子把瓤扔了皮留著?”耳邊傳來錢明的聲音,他低頭一看,果然看到自己已經把桔子瓤給扔了,手裡隻剩了一張桔子皮,乾脆把皮也扔了。
“到底發生何事?讓你這般魂不舍守?”錢明分他一半桔子,問道。
趙桓熙猶豫再三,還是決定與錢明說說,萬一真是病,也不能諱疾忌醫不是?
於是他支支吾吾道:“錢兄,我、我……”
“你又有一個朋友?”錢明挑眉。
趙桓熙臉一紅,豁出去了,對他附耳說了幾句。
錢明直接把嘴裡的桔子都噴了出來。
他左右看了看,見近處無人,這才低聲問趙桓熙:“你和弟妹還沒圓房呢?”
趙桓熙:“……”
他想掩飾,錢明又道:“彆扯謊了,你們若是圓房了,你又怎會如此?”
“那我這……是病嗎?”趙桓熙問。
“不是病,正常現象。比起一般人,你已算晚的了。將來與你媳婦做了真夫妻就不會了。”說到此處,錢明又笑得賊兮兮的,勾著趙桓熙的肩膀問道:“為何到現在還是假夫妻啊?她還是不喜歡你?”
趙桓熙低頭:“不是。”
“那是為何?”
趙桓熙彆扭道:“她說我太小了。”
“你不是十六了嗎?還小?”錢明看著他笑得彆有所指。
趙桓熙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臉一下紅透,用胳膊肘抵開他道:“我不與你說了。”
錢明故意逗他:“這麼一看確實還小,這麼不經逗。”
“你這張嘴真是討人厭。”趙桓熙轉身要回課室。
錢明知道他臉皮薄,遂不再逗他,把他扯回來道:“你叫我打聽的事有眉目了。”
趙桓熙眼睛一亮:“這麼快?”
錢明道:“你這三姐夫可真不是個東西,小辮子隨隨便便一抓一大把,根本不費事。”他將打聽來的事與趙桓熙一說。
當趙桓熙聽到他前陣子得了臟病在悄悄尋醫問藥後,頓時明白他母親為何會驚痛致病,又為何不肯告訴他三姐到底怎麼了。
這個禽獸!
他握緊了雙拳,問錢明:“你說的這些,可能拿到證據?”
錢明一臉為難:“這些事,打聽起來不難,可若要拿證據……”
“要錢還是要人,你說便是了。”趙桓熙鐵了心這次一定要促成三姐和李梓良和離。
“隻要我說你都答應?”錢明試探道。
趙桓熙點頭:“隻消不是叫我去害人,當然若是害李梓良則另說。”
錢明笑道:“不叫你去害人。你下次再來我府上,我們唱戲好不好?”
趙桓熙:“……”
上了三節課便到了吃飯的點,下了課,錢明招呼趙桓熙:“如廁去嗎?”
趙桓熙:“不去。”
錢明又招呼霍慶哲和賀倫他們。
趙桓熙收拾筆墨,見他們三人有說有笑地出去,目光閃了閃,起身追了上去。
片刻後,幾人如廁完從廁房出來,錢明幾步追上趙桓熙,伸胳膊夾住他脖子笑罵道:“叫你來你不來,看人多又自己追來,如廁完竟還一副信心大增的模樣,你說你到底做什麼來了?”
賀倫霍慶哲兩人不知前情,聽錢明這話說得沒頭沒腦的,都來問。
趙桓熙臉漲得通紅,掰開錢明的手道:“你再瞎說,我便不去找你了。”
錢明立刻投降道:“好好好,我不瞎說。”
他大剌剌地搭著趙桓熙的肩,感慨道:“沒想到啊,一晃眼,桓熙老弟竟也老大不小了!”
他不感慨不打緊,這一感慨,旁邊兩個思想不純潔的都聽懂了,紛紛打趣起來,窘得趙桓熙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傍晚,國子監下學,趙桓熙騎馬走在回靖國公府的路上,忽的被人叫住。
他扭頭一看,街旁一輛馬車上下來一名年輕公子,過來向他拱手道:“趙公子,在下姓淩,冒昧攔路,實乃有事相求,不知趙公子可否移步一敘?”
趙桓熙看了看他馬車上的家徽。
上了幾個月國子監,他也不是當初那個囿於後院,對外麵的世界一無所知的國公府嫡長孫了。就他這幾個月在國子監所聞所見,京裡姓淩又有這個排場的,貌似隻有一位——文淵閣大學士淩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