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團砸到傅雲津臉上,一下給他砸懵了。
趙佳臻停下來,臉上笑意微斂,但見他被她砸得滿臉雪,懵在那兒一動不動一副呆樣,又忍不住大笑起來,邊笑邊道:“抱歉,我叫雪迷了眼,以為是桓熙呢。”
傅雲津見她笑得眉眼生花,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臉上已跟著笑起來,口中道:“沒事沒事。”說著又笨拙地抬袖子擦了擦臉上的雪沫。
趙佳臻回頭,卻隻見殷洛宸在不遠處逡巡,不見趙桓熙夫妻兩個,當即大聲問道:“桓熙他們人呢?”
“人家夫妻兩個耐煩和我們玩?你也不必去找他們,丟不了。”殷洛宸道。
趙佳臻懂了,轉身繼續帶著丫鬟挑選梅枝。
趙桓熙拉著徐念安深一腳淺一腳地跑下梅嶺,徐念安問他:“去哪裡?”
“去看看冬天的挹芳苑是什麼模樣。”趙桓熙笑著回頭道。
挹芳苑離梅嶺不遠,須臾便到。
到了院門前,小夫妻兩個一看,傻眼了,這門上掛著鎖呢。
“看不成了。”徐念安道。
趙桓熙左右一看,道:“你等我一下。”
他放開她的手,去牆角處扒拉出一塊石頭,過來哐哐地砸起鎖來,幾下將鎖扣砸壞了,推開院門。
兩人進去一看,因無人打掃,院子裡雪積得老厚,銀裝素裹的一片。薔薇花架早就掉光了花葉,棚架上積著厚厚一層白雪,秋千椅上也是。
徐念安正打量四周呢,便聽身邊人歡呼一聲,往前跑了兩步,跳起來一下子躺倒在厚厚的雪裡,打了個滾笑著叫她:“冬姐姐快來,這的雪好厚好軟。”
徐念安遲疑。她長這麼大沒做過這般放浪形骸的事。
“冬姐姐,快來啊,這裡又沒旁人。”趙桓熙滿身是雪地昂起頭來,催促道。
徐念安笑了起來,走前幾步轉過身仰麵往雪裡一倒,也像他一樣在雪裡翻了幾個滾,停下來大張著雙臂看著天空咯咯直笑。
原來在雪地裡打滾是這種感覺。
自由又放肆,天真又活潑,一瞬間仿佛忘卻了所有煩惱,回到了無憂無慮的童年。便是童年,她也未曾擁有過這樣的雪地和天空。
趙桓熙滾到她身邊,和她並排躺著,伸手拉住她的手,問:“冬姐姐,你開心嗎?”
“開心!”徐念安毫不猶豫道。
趙桓熙翻身起來,趴在她身邊看著她道:“冬姐姐,以後和我在一起,你不必約束你自己,想怎樣就怎樣,也不必怕丟臉,反正我在你麵前都沒臉了,斷沒資格笑你的,我也不會笑你。”
徐念安笑盈盈地看著他,道:“你沒臉了便也想看我丟臉,門兒都沒有!”
趙桓熙羞惱:“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徐念安隨手抓起一把雪扔他。
“我不是!”趙桓熙抓雪回擊。
“你就是!”
“我不是!”兩人嘻嘻哈哈鬨了一會兒,彼此都是一頭一臉的雪。
趙桓熙停下來,伸手幫徐念安將臉上的雪抹掉,看著她道:“冬姐姐,我們以後一定會像現在這樣的對不對?”
徐念安笑得氣喘微微,問他:“現在怎樣?一起胡鬨嗎?”
“不,是一起白頭。”他看著她發間的雪道。
徐念安抬眸看到他頭頂上的雪,伸手幫他撣了兩下,然後就勾住了他的脖頸。
趙桓熙看著她柔軟如綿的目光和紅潤晶瑩的唇瓣,心領神會,剛湊過去想親,忽又想起什麼,爬起身道:“我先去把院門閂上。”
徐念安知道他是在這個院子裡被殷洛宸“哎呀呀呀呀”給哎出毛病來了,在雪地上笑得蜷起身子。
趙桓熙閂好門,回身就將她撲住,佯怒道:“你又笑我!”
“就笑你了,怎的?”徐念安又抓雪扔他。
趙桓熙這回可顧不上還手了,低頭就噙住了她被融化的雪沫潤澤得格外紅豔的嘴唇。
剛接觸的時候,兩人的唇瓣都有些涼,兩下一輾轉,便都熱了起來。
趙桓熙現在很不滿足於浮於表麵的吸吸咬咬,總要抵開她的齒關入侵到柔滑溫暖的深處去,纏著她小小的舌尖不肯放。
徐念安摟著他的雙手攥緊了他鬥篷領子上厚暖蓬鬆的白狐狸毛。
這樣的吻太容易讓人情動,對他們彼此都是。趙桓熙很快敗下陣來,把臉埋進徐念安的毛領子裡頭,難受地繃緊了身子喘息著道:“冬姐姐,還有十二個月又四天。”
徐念安知道他說的是他滿十八歲的時間。
她悄悄紅了臉,抱著身上因為她跟他做了約定就強忍欲念的少年,輕聲應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