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熙伸手將她摟進懷中,看著陽光燦爛的窗外道:“說我自私也好,懦弱也罷,總之以後,我再也不離開你了。”
徐念安道:“縱你想走,也得看我放不放你走。”
趙桓熙笑了起來。
寧靜的午後,小夫妻倆彼此相擁著,心無雜念,隻覺得琴瑟在禦,歲月靜好。
徐念安命人去請大夫,殷夫人知道了個中原因,自是免不了又哭天抹淚一番。徐念安叫乳娘將回哥兒抱來,往她懷中一塞,就止住了她的眼淚。
殷夫人雙手撐著回哥兒腋下讓他站在床沿上,紅著眼眶對躺在床上的趙桓熙道:“你也不要著急回書院去讀書了,以後有的是時間,什麼時候把身子養好了,什麼時候再去。”
趙桓熙看著回哥兒腳趾短禿的小胖腳在床沿上一踩一踩的,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殷夫人離開時,徐念安送她到院中。她屏退下人,對徐念安道:“桓熙看著很虛,這幾個月,就不要……縱他歪纏,也彆理他。你們日子還長,不急於這一時,讓他將身子養好了是正經。”
徐念安微微紅了臉,道:“我省得。”
送走了殷夫人,徐念安回到房裡,隻聽梢間傳來回哥兒咯咯的笑聲。
她走過去一看,見回哥兒仰麵躺在床上,趙桓熙坐在他身前,用雙手遮著自己的臉,在他麵前晃來晃去,然後突然把手挪開,發出“哇”的一聲,回哥兒就跟傻了似的咧著無齒的小嘴咯咯咯咯笑個不停,樂此不疲。
徐念安濕著眼眶彎起嘴角,她理想中的家庭生活,就是眼前這樣。
過了幾天,國公爺再次召集族人開祠堂,告祭祖宗確立趙桓熙為世孫。
又過得幾天,朝廷一大早來了人,要給殷夫人宣旨。
趙桓熙事先並未給殷夫人透露消息,殷夫人一臉懵地來到鬆茂堂,發現國公爺已命人給她備好接旨用的香案。
皇帝封她為三品誥命夫人,賞溫泉莊子一座,金花緞,軟煙羅,蟬翼紗,石榴綾各二十匹,東珠一斛,如意一對,金鑲東珠長命鎖一副,平安如意金手鐲一對,貴重藥材若乾,銀五百兩。
殷夫人頭腦昏昏地謝恩接旨。
送走了宣旨太監後,闔府都來恭喜殷夫人。
四太太不無豔羨道:“當初人人都說桓熙不成器,瞧瞧,桓熙十八歲就給大嫂掙了個三品誥命,彆人兢兢業業一輩子都未必能有這樣的成就。大嫂真是苦儘甘來。”
三太太附和。
五太太訥訥地坐在一旁,麵色羞慚。
殷夫人想起兒子那一身傷,又心疼起來,歎氣道:“若有的選,我寧願桓熙他從未離開過家。”
後來因聽到消息過來恭賀的親眷實在是多,殷夫人不得不辦了一場宴席,和大夥兒一道慶祝一番。
炎炎烈日下,日子不疾不徐地過著。
徐念安和趙桓熙又搬到了更寬敞通風的挹芳苑去住,把回哥兒也帶了過去。
趙桓熙表麵看著沒什麼事,日常就是在家調理身子,逗兒子,拜訪尚先生和璩老,休沐日去找錢明他們一起吃吃飯聚會聊天。至於徐墨秀和陸豐他們,秋闈在即,他就不去打擾了。
隻有徐念安知道他每晚都會噩夢驚醒,然後流著眼淚半夜都睡不著。
他向徐念安講述了他和那一百個兄弟在白石峽穀的遭遇。徐念安因而明白了這是他心裡的傷,任何外力都無法乾預,隻能交給時間來慢慢撫平。
時間進入八月,氣氛陡然緊張起來,秋闈要開始了。
陸豐,徐墨秀,殷洛宸和傅雲津都要參加此次的秋闈。
九月放榜,隻有傅雲津沒中。不過他此番上京主要以散心為主,他自己和家裡人都沒多失望。
其餘三人中徐墨秀名次最好,陸豐名次最靠後,被徐墨秀取笑成了親分了心。
陸豐老神在在,嬌妻在懷,名次靠後又有什麼關係?
趙桓熙抱著兒子全程看熱鬨。
十二月十二,趙佳臻生下一女。
小姑娘完美繼承了父母的優點,長得那真叫軟糯嬌嫩玉雪可愛,把舅舅的一顆心拿捏得死死的。
還沒出月子趙桓熙已送了十幾次東西過去了,小到手鏈項圈,大到孩子學步用的小木車,不一而足。
孩子滿月時趙佳臻就對殷夫人和徐念安笑著道:“桓熙想女兒都快想魔怔了。”
殷夫人道:“女子連著生產有損身子,且得讓念安再養養。你也是,雖然沒能一胎得男,兩年之內,也彆再生了。娘有個溫和不傷身的方子,同房的時候喝,待以後想要孩子了,再停便是。”
趙佳臻紅著臉點點頭。
過了年,二月春闈,這次殷洛宸沒能中,徐墨秀與陸豐中了,徐墨秀名次依然排在陸豐之前。
殿試兩人均被賜進士出身。後又經一次考試,兩人又一同入了翰林,任庶吉士。
同年九月,徐墨秀與盧家姑娘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