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華廠長, 南雁很快拿到了首都那邊的聯係方式,仔細問了幾個問題。
對方並不知道美國量產了多少的衛生巾,又是銷售到哪些國家。
頗是有些一問三不知。
但南雁很快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他猜測的一點都沒錯。
美國的sanitary towel隻是一個噱頭罷了, 是美蘇爭霸過程中的又一次較量。
“二戰的持續。”
南雁的一句話讓褚懷良挑了挑眼皮,心道這可真是敢乾又敢說。
但大實話。
二戰之後美蘇兩極鬥爭十分激烈。
這種鬥爭形式體現在方方麵麵,十多年前的廚房辯論中,美國的某位總統認為女人在廚房更好使,她們應當為男人、為家庭服務。
而蘇聯的最高領導人有他的想法:女人從來不屬於家庭和廚房。
所以蘇聯將女宇航員送上了太空,而在美利堅女人還需要伺候著丈夫的洗漱。
正如切·格瓦拉說過的那樣——我們走後, 他們會給你們修學校和醫院, 會提高你們的工資, 這不是因為他們良心發現,也不是因為他們變成了好人, 而是因為我們來過。
蘇聯的存在也讓女性地位有了極大的提升, 第一個女飛行員, 第一個女狙擊手,第一個女宇航員。
在蘇聯那並不是女權運動,而是一場轟轟烈烈的婦女解放運動。
解放束縛在女性身上的枷鎖,將她們從家庭中解放出來, 實現自我價值。
蘇聯的婦女解放運動顯然很有成效, 這也對美國造成了極大的威脅,而為女性提供生理期便利的sanitary towel則是美式對抗。
資本主義國家怎麼了, 也同樣為女性提供福利。
能上天的女人有幾個?但是需要這些衛生紙巾的女性有千千萬。
南雁在抵達首都後,看到了更多關於sanitary towel的報道。
不外乎是大肆讚美另外再挑釁——
你蘇維埃不是很厲害嗎?
搞啊, 能搞出來我算你贏。
與南雁一通來到首都的褚懷良看這些外文報紙還有些吃力,但大體上也看明白了其中意思。
好半晌才說了句,“真他娘的不要臉。”
所謂的便利女性其實隻是一個噱頭, 本質目的是為了打擊對手而已。
南雁笑了起來,“蘇聯可以搞這個。”
“啊?”
“傻呀,蘇聯地大物博依靠石油天然氣就可以過得還不錯,他們如果隻是在國內生產不出口根本不用擔心會被製裁啊,再說了蘇聯被製裁的還少嗎?”
褚懷良反應過來,“也是。”
虱子多了不怕癢。
如果不出口賺錢的話,蘇聯的確可以搞這個。
但這也涉及到一些技術。
“技術並不複雜,無紡布和聚乙烯的製作工藝不麻煩,唯一說是有點技術含量的大概就是這個吸收層,但也不麻煩。”
雖然南雁需要承認這個美式衛生巾的確能解決一些麻煩,但8mm甚至更厚的芯層是想要搞細菌培養皿嗎?
生理期的女性本就免疫能力弱,太厚的衛生巾一來容易悶痘二來容易導致細菌感染。
雖然本意是好的,但不得不說沒有用心去做。
褚懷良思索著這話裡話外的意思,就聽到南雁說,“咱們國家現在跟蘇聯那邊到底什麼情況?”
隻那麼一瞬間,褚懷良就明白了南雁的言外之意,“你瘋了?”
這是想要跟蘇聯合作嗎?
不是瘋了又是什麼!
“國家之間隻有利益啦,哪有那麼多有的沒的,咱們可以拿這個來跟蘇聯換東西。”蘇聯的很多東西都不錯,隻是交出美式衛生巾的生產工藝就能換來一些東西,那將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交易。
“你可以試著打聽下。”
褚懷良稍有些遲疑,“你確定?”
“我不確定啊,具體怎麼樣還得國家來評估下,看有沒有合作的必要。”南雁十分謙虛,“我隻是覺得我們可以大膽暢想一下,不要太過拘泥。”
褚懷良不知道南雁到底怎麼就養成了這麼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什麼都敢搞。
但他覺得好像可以試一試。
其實就算他不答應,南雁也不會坐以待斃,她手裡可握著工業部江副部長和外貿部孫副部的聯係方式,來到首都還能找不到?
先後打電話過去,顯然這兩人對於這事還挺感興趣,尤其是外貿部的孫副部聲音都有些起伏,“咱們也能搞?”
趕英超美短時間內是沒指望的,不過如果能夠搞出來點新鮮東西,那也很好啊。
外貿部的二把手,在涉及到對外出口的相關事情上那簡直是渾身長滿了雷達。
“是可以,但是技術方麵還需要首都這邊的幾個研究所配合下。”
“怎麼配合,要哪些部門的什麼研究所配合,需要什麼東西?”孫副部又加了句,“你先過來做一個報告,走個過場。”
走個過場。
褚懷良放下電話後國罵了一句,這麼大的事就走個過場?
顯然在這件事上,他們製藥廠的總工走在了他這個廠長前麵——
南雁比他還要了解這些部位的領導們的心思。
也不知道小轎車這是把他們接到了哪裡,但看著荷槍的戰士,褚懷良就覺得這事還真搞大了。
他側目看向南雁,一旁的年輕女同誌眉眼間帶著幾分飛揚,不見恐懼更多的是興奮。
興奮。
仿佛這是她的車間她的實驗室,她那一畝三分地。
那些在座的眾人並非共和國的領導乾部們,而隻是車間裡的工人。
“……高分子吸水性樹脂的相關研究,國內已經展開,但是最新研究進展我們不太清楚,這可能需要研究所跟我們工廠配合。美國一直自詡為地球燈塔,如果我們能夠在關注婦女同胞們的生理期健康這件事上率先做出更好的研究成果並加以普及,甚至出口海外,那麼我們完全可以在國際鬥爭中壓過美帝一頭。”
國內有鬥爭,國際鬥爭也從來不曾止歇。
南雁不管國內的鬥爭到底什麼個情況,她現在就想要把衛生巾做好。
惠及幾個廠的女工人是保底目標,而掙外彙則是首要目的,輿論上壓過美帝一頭則是意外之喜。
“但成本問題你有考慮到嗎?”
“有的。”南雁很認真的提到了這事,“說舉全國之力來搞衛生用品不合適,但是我們的確需要一些研究部門的襄助。除了研究所之外還需要一個懂得專利、法律的同誌幫我們來弄一下,因為我們想要搞出口那就必須申請專利,咱們的專利在國際上並不受認可,我想可能需要在歐洲那邊過一下。不知道咱們跟歐洲哪邊的國家更為交好?”
南雁心中已經有了選擇,但她沒有說,而是將這個選擇交給領導們來做。
事實上外貿部的幾個領導也都想到了一個合適的國家——
法國。
法國的戴高樂將軍約定了年底來國內拜訪,而本身國內的領導人對戴高樂將軍的評價也非常之高。
所以在法國那邊申請專利自然是最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