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臭味相投”的兩人了。
“希望吧。”孫國興年紀大了,這是退休後發揮餘熱,善緣對他沒啥意義。
不過南雁還年輕嘛,未來的路還很長,誰也說不準將來會什麼情況,說不定還真就需要這些人來幫一把呢?
當然,要沒有這一天那會更好。
滄城乾校快被南雁給搬空了。
七百多人的乾校,其中半數被安排去做翻譯工作,剩下三百多人因為不太會英語,隻能從事體力勞動。
有的身體還沒那麼結實,就被安排去幫紅星公社那邊養鴨子,打樁的活太累了需要壯勞力,挖河溝養魚蝦,孵鴨蛋打豬草,這種活總能乾吧?
實際上跟過去在乾校乾的活沒什麼區彆,但夥食得到提升了啊。
那些紅燒肉是真好吃。
臘肉、香腸也不錯。
甚至於肉聯廠的楊廠長回來時,還帶來了一車廂的醬香鴨。
這當然不是楊廠長的手筆,鐘勝利知道南雁在這邊忙得厲害,又是要拉攏各方人馬給工地招兵買馬,正好派遣幾個工人過來教滄城肉聯廠如何提煉膽黃素、萃取胰島素什麼的,就讓人順帶著帶了一車廂的醬香鴨過來。
吃了幾天豬肉的工地今天換了新吃食,炊事班的戰士們忙碌起來給大家換餐。
南雁看著那堆成小山的醬香鴨,眼眶不免有幾分酸澀。
“你這老領導還真是時時刻刻惦記你。”孫國興感慨萬千,過年時送了各種年禮過來,生怕人在這邊吃不好,這不又送了足足一列車車廂的醬香鴨。
手筆大的離譜。
孫國興想,他還沒退休在供銷社當經理前,也不敢這麼搞。
“鐘廠長真的很好一人。”南雁笑了起來,“他對工人也很好的。”
所以老天爺才會格外的開眼,讓他恢複了健康。
好人是會有好報的。
“小姚也說過,是個好領導。”孫國興這邊話音剛落,就看到仝遠和陶然一起回了來,後者眼圈有點紅,似乎哭過似的。
“咋了小陶,仝師長欺負你了?”
孫國興年紀大,也就他敢這麼稱呼陶然。
“沒有,沒什麼。”陶然強顏歡笑,“我聽說南雁的娘家又給送來了東西,等回頭咱們這化肥廠能生產了,說啥也得給那邊留下點化肥。”
雖說是統購統銷,不過生產廠家這邊有一點點的自主權。
比如說紡織廠的廢布什麼的。
南雁笑了笑,“沒事吧?”
陶然搖頭,“沒什麼,不用擔心,我去跟炊事班那邊問下。”
那麼多鴨肉,雖然是真空包裝短時間內倒不怕放壞,但該統計的也得入賬,不然數目上有差錯,自己跟南雁交代不過去。
陶然走得有點快,南雁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她真的沒事?”
仝遠看了一眼,“我也不知道,順路一塊過來的。”
也察覺到陶然情緒有點不對,但具體出了什麼事,他問了一句陶然沒說,仝遠也就沒再追問。
人家不願意說你再問就沒意思了。
“回頭我問問她好了。”孫國興攬下這活,“仝師長今天咋這麼早就回來了?”
招待所距離北郊的工地還有些距離,仝遠一般都是晚上天黑前才回來一趟,今天回來的似乎早了點。
“有點事。”把今天工地那邊情況簡單說了一下,仝遠提前下班。
孫國興分外八卦的抓著南雁說了起來,“這不對啊,仝師長這怎麼瞧著有點古怪。”
南雁也覺得,“去相親了?”
又黑著臉,一副被人欠了錢的模樣。
估摸著是被領導安排相親了吧。
不然也沒人敢得罪他呀。
孫國興覺得這猜測還挺靠譜,“估摸著是,不過他這性子,誰敢嫁他呀。”
南雁:“……你這話彆讓仝師長聽見。”
“咋了?”
“怕他打你。”
孫國興:“……”他說的明明是實話。
真的,仝遠這性子太糟糕了點,嚴肅的沒人敢接近,真不適合結婚。
誰家過日子不是圖個熱乎勁兒,就仝遠這樣的,真的不合適。
南雁忙活著整理文件,桌上亂糟糟的看著實在太讓人心煩。
整理好就舒坦多了。
隻是南雁沒想到,近來仝師長相親次數有點多,接連一星期都有安排。
但伴隨著對方那越來越黑的臉色,看起來不太順利。
她也沒往心裡去,畢竟自己也沒資源介紹給他。
倒是首都那邊來了一通電話,孫副部打過來的,主要說了兩件事,第一件事月底褚懷良會率隊去美國那邊一趟,商量引進一些大型設備的事情。
第一件事,則是和南雁有點關係,今年廣交會在四月的第三個星期五開始,近來已經在整理來參加廣交會的外商名單。
“我看到了那位小賀同誌所在的公司,他們今年還要再來。那個小青年的名字也在上麵。”
賀蘭山嗎?
上次一彆,南雁也不知道賀蘭山究竟是怎麼處理這棘手的家務事。
如今又要來參加廣交會,是不是說明,問題不再是問題?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總不能還要我去套近乎吧?”
“他跟你多少算熟人,我想著跟你說一聲,至於他什麼企圖,那是他個人的事情,跟你沒什麼關係。”
南雁覺得也是,現在自己任務在身,並不適合搞挖牆腳的事。
但她沒想到的是,這牆腳還沒等他挖,倒是自己先鬆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