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是想著岔開話題,沒想到南雁來了這麼一句,“誰呀?”
“不跟你說。”南雁笑了起來,“你自己猜去吧。”
褚懷良有點猜不出來。
主要是沒見到南雁跟誰來往過密啊。
他不是一直在出差嗎?
“是哥們你就說句實在話。”
南雁扭頭看追上來的人,“我是女人,不是你哥們。”
“那我當你姐妹行了吧?彆跟我賣關子,你再這樣我回頭不給你隨份子錢哈。”
南雁嗬嗬一笑,“我也沒打算收。”
褚懷良覺得這壓根不是個女人,“高南雁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誰呀。”
南雁懶得搭理她,她今天要跟莫妮卡聯係,瞧瞧歐洲那邊怎麼樣了。
但事情並不是那麼順利。
莫妮卡失聯了。
接連幾天,南雁都沒有聯係到這位女士。
七月份的首都熱得有些讓人心煩意亂。
在上半年度的總結會議出來後,南雁接連參加幾個會議,沒少被批評。
尤其是walkman沒有打開海外市場這事,成為了最大的問題。
早些時候被南雁懟的沒脾氣的成秘書,這會兒可算是找到了底氣,“高副部長信誓旦旦,又是集中一起力量搞這個隨身聽,看起來也沒人聽嘛。”
當初會上南雁連副總的麵子都敢駁,差不多是指著這位成秘書在罵人。
如今成秘書也有樣學樣的還回來,“高副部長一直用數據說話,擺事實講道理,那我今天也用數據說話,咱們先來看看,你搞這個隨身聽拉扯了多少單位參與其中,投資多少,現在又收回了多少。”
數據是不會騙人的。
成秘書喝著茶一條條的給南雁羅列“罪證”,“我記得當初高副部長可是信誓旦旦的說,這隨身聽會賺來大把的外彙,這都幾個月了,我可沒看到一分外彙的影子呀。”
這場會議簡直成了成秘書對南雁的批.鬥會。
其他與會人員說話不是,不說也不是,一個個垂下頭當聾啞人。
羅部長也沒想到,大力研發的walkman竟然遇冷,沒能打開歐洲那邊的市場。
南雁說給她幾天時間來解決這事。
然而一星期過去了,事情沒有任何要被解決的端倪。
這到底怎麼一回事,隻怕就連南雁本人都說不好。
但誰還沒有過失策的時候?
羅部長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南雁被踩到泥坑裡,“也不能這麼說,在香港那邊銷售的也還行。“
成秘書嗬嗬一笑,“是,香港那邊是銷售的還行,不過我聽說隻是香港那邊的代理商拿了貨,沒見滿大街的鋪開啊。這代理商之前是跟高副部長有來往是吧,聽說前段時間高副部長去香港時,人又是大酒店招待又是送衣服送珠寶。”
“成秘書。”羅部長站起身來,“就事論事就好,小高當初去香港是我批準的,回來後也一五一十的將所得全都上交,這件事我當時在做工作彙報時已經說明了,現在舊事重提幾個意思?”
“你這意思是我袒護了小高,還是說我在跟常委做彙報時,幾位常委都沒能看出其中端倪?”
成秘書沒想到羅部長會扯著嗓門說這事,他臉上多少有些不自在,“我自然沒有懷疑羅部長您的意思,不過高副部長早前信誓旦旦,如今卻沒有拿出成果來,這難免不讓其他同誌受影響,為了她的固執我們耽誤了其他工作,難道高南雁同誌連個檢討都不能做嗎?”
做檢討。
南雁可不覺得這位成秘書的目的是讓自己做檢討。
他怕不是想要自己死。
隻不過想要她死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起碼得先問問,她的上級答不答應。
羅部長哪能不知道這位成秘書的意思,但他不打算讓人如意。
“南研所這事隻是設立了一個專項小組,小組裡的研究員一共才六人,對比南研所近百名研究員,這六人小組耽誤的工作進度極為有限,成秘書在首都待久了怕是壓根不清楚下麵的情況。”
“至於說興師動眾勞民傷財,那我倒是想要問一句,把南京的錄音機廠生產線做改動,加上原材料耗資不到三百萬生產,比起去年成秘書主持的養殖場工作,據說那個項目耗費了七百多萬,不知道哪個更勞民傷財一些。”
不就是丟數據嘛。
誰他娘的不會!
揭老底他還從沒怕過。
南雁看著原本意氣風發的成秘書臉色猶如豬肝一般,看向自家領導的眼神都帶著幾分仰慕。
這是因為之前利用自己,所以現在護著她?
會議不歡而散。
羅部長擺明了護犢子,其他人不敢參與其中,這就導致成秘書獨木難支壓根吵不過四機部這邊。
這次勉強算是躲過一劫。
下次呢?
羅部長丟下南雁,徑直回了辦公室,跟香港那邊打電話,“到底怎麼回事?之前不是說賣的還可以嗎?怎麼現在貨物都堆在倉庫了?”
香港那邊的人聽到這大嗓門哆嗦了下,“前幾天高副部長打電話過來,說讓我們先按兵不動。還說這是您的指令。”
“我什麼時候下過這指令?”
羅部長氣得拍桌子。
一分鐘後,四機部的人都聽到了他的吼聲,“高南雁,你他娘的給我滾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