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這一趟,他還真不知道梁萬順現在狗膽包天,不止是把專項的研發資金挪用這回事。
這人屁股是一點不乾淨。
“行了,這事你看著辦吧。”
他懶的在這邊久留,離開化工廠後第一時間門回了化工部。
打電話跟錢部長彙報了這邊情況。
“小梁怎麼這樣?唉,行了,也彆麻煩國安那邊了,化工部去調查下吧,另外也彆隻調查他自己,其他的化工廠也查查。”
許副部長明白,領導對兒子的這個連襟還是有幾分照顧的,到現在還在想法子,讓這件事的影響儘可能的小。
然而這件事已經把高南雁牽扯進來,想要內部消化可真是太難了。
“隻怕高南雁那邊不會放手。”
錢部長語氣稍有些冷冽,“怎麼,她還真打算伸手到化工部?”
“不見得就是插手化工部的家務事,隻是她現在在搞什麼光刻機,肯定也會加強對光刻膠的研究,隻怕這事沒那麼好收場。”
高南雁給了自己一天時間門,讓他直麵梁萬順的貪婪。
她並不是想要插手化工部的內務,隻是這事不痛不癢的收拾下,絕對不會讓這個年輕人滿意。
怎麼做,才是最要緊的。
錢部長擰著眉頭,“她想要怎麼樣?”
這事許副部長並不知道,但好在他有機會當麵問清楚。
“沒什麼呀,我能做什麼?隻是許副部長您這麼信誓旦旦,說梁萬順沒事,我想錢部長可能也被他蒙騙了吧。”
被蒙騙。
許副部長這下子想要轉不過彎來都不成。
把責任推到梁萬順頭上去。
起碼能把錢部長他們摘出去。
你說錢部長真的不知情嗎?
誰也說不好。
但到現在,高南雁已經明確了自己的態度,許副部長歎了口氣,“我看你們蕪湖那邊的無線電廠發展的還不錯,就沒想過把光刻膠的生產線給遷過去?”
他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想過啊,但這不是得需要時間門嘛,廠房建設需要時間門,工人培訓需要時間門,你說我一個四機部的人,要這化工廠的生產線,總不能說白拿吧?”
南雁笑了笑,“何況這些生產線上的工人都在這邊安家落戶了,要他們搬家到陌生的地方,人家也不見得樂意。到那時候這生產線、研發線就算遷過去,又能發揮多少作用?”
“這可不止是經濟賬的問題。”
經濟賬容易算,但其他的賬目,你能算得清嗎?
許副部長並沒有原原本本的傳達南雁的話,隻是把人的態度說清楚了。
錢部長的語氣都沉了幾分,“你看著辦。”
他看著辦,他怎麼辦?
作為副部長,他自然不想得罪部長這個頂頭上司。
然而高南雁那人實在是太虎了,自己不作出應對,她明天真的能讓國安去化工廠做調查。
這還得了?
話筒放下又被拿起,許副部長終究是撥通了電話。
“是紀委嗎?”
紀委入駐首都化工廠的事情在第二天直接登了報紙。
沒有得到許可,這種事情怎麼可能上報呢?
就連本地的廣播新聞也播報了這事。
鬨得越大,和化工部那邊的關係也就越小。
這一招稱不上是斷尾求生,但的確很好用。
其實林辰不太明白,“這樣不就是得罪化工部了嗎?”
她比王主任晚一天來到首都,沒想到首都會出現這種事。
如今這處理結果隻能說有些讓人不上不下。
林辰擔心,這樣會影響光刻膠後續的研究工作。
“得罪什麼?真要給我穿小鞋,那才說明有問題,再說了,我之前好歹也是化肥廠的廠長,化工部還不至於這麼卸磨殺驢。”
哪有人說自己是驢的呀。
“那光刻機生產線,當真不用挪到蕪湖去?”
“不用。”起碼現在還沒辦法挪動,“不過新廠房的建設還是需要提上日程的,沒什麼收益的項目早晚會被砍掉。”
能維持得了一時而已。
在此之前,先在蕪湖那邊開辟新的基地。
無線電廠全資的子公司,倒是可以擺脫化工部的管理。
雖說嘴上安慰了林辰,但南雁也不敢說化工部那邊到底什麼個意思。
多做點籌備總是沒錯的。
她這才回國還不到一星期就折騰出這麼個大事,這讓正在上海開會的羅部長坐不住了。
“我要是再不回去,你是不是打算把部裡都給拆了?”
“哪能啊,我又不是拆家犬。”
隻不過被人欺負到頭上,總得反應一下才是。
“光刻膠的項目我讓老王來這邊談,明明知道光刻機離不開這玩意兒,結果化工廠還這個態度,我也想要問問那位關押待審的梁廠長,他到底幾個意思?是看我們四機部現在把國內半導體產業搞好了,想給咱們製造點麻煩,提高些難度嗎?”
“你少跟我在這裡胡說。”
“我哪有胡說,但事實就是如此,他挪用資金這是自家事我可以不管不問,但撤掉生產線,把工人和工程師都撤走是什麼意思?要是他之前肯給研發費用,至於這些年來還都是BN-302、303哥倆好嗎?”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研發成果了。
“他身正不怕影子歪,化工部自己要求紀委去查,和我有什麼關係?”
這話鬼都不信!
“等回去後看我怎麼收拾你。”
南雁笑嗬嗬的掛掉電話,“成,那您儘快回來,不然我可得出去了。”
她這次倒是沒說謊,幾個軍區的首長想著讓南雁過去,看看怎麼搞這些戰時給養的生產。
自家軍區也不是沒人,但南雁剛從海灣那邊回來,顯然對那邊更熟悉些,多聽她的總是一個參考意見嘛。
羅部長聽秘書彙報了這事,冷笑一聲,“她倒是聰明。”
知道抱軍區的大.腿了。
跟那些實權派的人有了交情,給化工部十個膽子也不敢收拾她。
“那您……”
“回去乾什麼?”本來他也沒打算回去,嚇唬人罷了。
“去廣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