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半導體產業的主要對手依舊是日本,尤其是在光刻機製造方麵。
“上海那邊倒真是一直都有小成就,首都那邊的光刻膠也有了些進步。”
這種進步,有時候仔細想想也挺傷的。
如果專款專用的話,那麼首都的光刻膠發展又何止眼前的這點成績。
隻是再多的懊惱也沒有,現在隻希望首都化工廠那邊被處理了一番後,新廠長能夠更有遠見卓識,可彆真的碰上講不清道理的人。
那些機靈鬼,有多遠滾多遠。
怕死他們了。
晚飯其樂融融。
回到家屬院時,喝了點小酒的王主任顯然十分會搗亂。
“南雁同誌你自己回家休息?”
其他幾個人聽到這話,不免想起了還在首都的項目組工作的賀蘭山。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南雁看了眼微醺的王主任,“要不我還能請你去我家休息不成?”
老瓜一個的王主任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南雁給啄了眼。
其他幾個人也哭笑不得,他們的年齡當真能夠給南雁做爹了。
哪能啊。
偏上年輕人什麼玩笑都敢說,倒是讓這群老研究員們反應過來後才會心一笑。
再去看王主任,皺著眉頭嘴裡頭念念有詞,“其實也不是不行。”
行個屁呀!
幾個老夥計把這喝多的人給拽住,不然真就是說不清楚了。
“你們攔我做什麼?我們去南雁同誌家喝酒。”
還喝呢。
這才喝了幾兩貓尿就醉成這樣。
幾個人連忙把人帶走。
南雁則是回到家中休息。
沒再去打擾賀紅棉,畢竟她們都需要獨立的空間。
家裡頭回頭似乎可以換張床,畢竟南雁臥室裡就是一個不怎麼寬敞的雙人床,大概需要加寬一些。
還需要打個衣櫃,可能需要放置賀蘭山的東西。
婚姻是兩個人在一起的磨合,各方麵。
也意味著私人空間不再是獨屬於一個人的私密。
會有更多的人跟你分享彼此的喜怒哀樂。
賀蘭山曾經倒是分享過一些,但那時候他們還不算特彆熟。
和現在不一樣。
現在他們是夫妻。
這個詞讓南雁忍不住笑了起來。
收拾了一通後,這才結束了這勞碌的一天。
她讓楊秘書幫忙給自己安排幾個人,對家裡進行簡單的裝修改造。
“那您這幾天,是要住廠裡的招待蘇還是……”
“我早晨見到了紅棉,我跟她說了最近去打擾她。”
那是婆婆,這麼直呼其名的。
行吧,楊秘書其實蠻不理解的,但人家關係好就行。
南雁這次要在無線電廠待一段時間,倒是讓賀紅棉再度成為工友們熱議的對象。
“怎麼回來也沒住一起,這多生分啊。”
“就是,雖說婆媳不是親母女,你將來年紀大了還不得靠兒媳婦伺候?”
“是啊,你就小賀這麼一個兒子,更得注意。”
賀紅棉這次學聰明了,工友們不見得有壞心眼,隻是總會把自家或者周圍遇到的情況套到他們家。
比如說小賀險些成了上門女婿。
再比如說倆都不小了不能總那麼忙事業,也該考慮生孩子了。
再比如說,未來自己上了年紀要指望兒媳婦伺候。
這些都是工友們遇到的問題,而並非她的麻煩事。
對賀紅棉而言,最麻煩的不過是今晚吃什麼。
她跟南雁能夠一塊吃飯,甚至秉燭夜談,得好好安排才是。
才不用考慮那些壓根都不存在的事情。
這邊賀紅棉正想著,忽然間百事通跑進來,“完了完了,剛才有個從東北來的女人,找到了咱們廠裡,說是從首都找了一路來到的蕪湖。”
“小白你能不能說話彆大喘氣,這人來蕪湖乾什麼?”
乾什麼。
百事通輕咳了一聲,“說是要高廠長離婚。”
賀紅棉一下子成為一眾目光彙聚的焦點。
“你這個小白,彆亂說話。”
“是啊,什麼離婚不離婚的,我瞧高廠長跟小賀關係好著呢,之前還在長城隘口上親,鬨的全國上下都知道了。”
百事通覺得你可以罵我乾活不怎麼樣,但你不能說我胡說。
“真的,那個女人就是要高廠長離婚,說她都已經再婚了,就不能算林業的媳婦,得去跟林業離婚。”
“林業是誰呀?”
“名字挺熟悉,但是有點記不清楚,咱們廠沒幾個姓林的吧?”
彆人不知道,賀紅棉還能不知道嗎?
畢竟前段時間她還跟林業的母親相談甚歡。
“那姑娘什麼身份呀?”
這個百事通就不知道了。
但下了班的無線電廠工人們很快就撞上了那個從東北大老遠過來的人呢。
還有個倒黴蛋被揪住。
“同誌,您一看就一把年紀很好說,您一定能明白我的苦衷對不對,幫幫我吧,要是您都不幫我的話,我可真的就死路一條了。”
這個被揪住的倒黴蛋姓武。
武成仁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就是順路出去,想要買點東西,結果就被人纏上了。
還好這會兒下班的人多,武成仁連忙喊人幫忙。
然而這女子跟發了瘋似的,死命的抓住武成仁不放手。
大家有些忌憚,也不敢用蠻力,生怕回頭再被這人碰瓷成功。
“要不去請高廠長過來?”
“廢話,地委的張書記過來,這會兒正在廠長辦公室談話,怎麼能去找他們論理?”
“怎麼,找我論什麼大道理。”
張主任腳下可能踩著風火輪,說曹操速度簡直比哪吒還要快。
身旁,跟著的是南雁。
“張書記,您給評評理,高南雁都已經改嫁給了賀蘭山,憑什麼還是林業的妻子,她不配呀。”
張書記聽到這話笑了起來,“你這位女同誌說話真有意思,她不配難道你就配了嗎?”
這話可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人留,聽得南雁也忍不住笑了一聲。
這笑聲頓時讓那女人忽然間大叫起來,“我配得上,我等了林業足足十年,我配得上他!”
南雁聽到這話也有些奇怪,“你今年多大。”
“三十五。”
林業若是還活著,這女人比他還要大。
然而林業早就死了。
死無對證。
還不是由著這個女人來說?
“他給我錢,還照顧我的孩子,你說我難道不比你更配得上林業嗎?”
“這孩子又不是林業的。”
“你胡說,雖然不是林業親生兒子,但他照顧這孩子的心一直沒變過。”
不是親兒子呀。
南雁原本還想著讓人去陵縣找劉煥金,畢竟謠言傳播的非常快,跟插了翅膀沒什麼區彆。
“林業照顧戰友的媳婦孩子,那是儘戰友的本分,這位大姐你彆把事情做的太絕了,不然這戰友情也經不住這般考驗。”
“你胡說!你已經再婚了,憑什麼還要再跟我搶男人,林業說了,張成剛死後他會代替張成剛照顧我們母子一輩子,他說了要照顧我的,一輩子!他不嫌棄我之前嫁過人生過孩子,我也不介意他結過婚還死了,妹子你就把林業讓給我吧。”
林業從來不是什麼物品,怎麼可以交易?
甚至還說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去打官司。
口口聲聲要賣房打官司,也不知道是什麼黃金位置的房子。
又能有幾個錢。
倒是挺有一套的,好像是精心準備了許久。
甚至於無線電廠眾人的行動舉止都被人盯著。
這種感覺可真不太好。
早些年南雁在蕪湖抓過間諜,釣魚執法將敵特分子歐長庚母子抓了起來。
他們真要是反撲,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畢竟前段時間的車禍也沒解釋清楚。
“那你說怎麼個讓法吧?”
那女子爽快開口,“不麻煩的,你看你當初就是仗著烈屬的身份,才有了今天,你把依仗著林業得到的一切都給我就行,反正你有了新的男人,讓他養著你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