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不清現在究竟是虛幻還是現實,火舌迅速流竄,往諶煦的腳邊蔓延過來。
視線忽然被一片緋紅占據,穿在模特身上的裙子瞬間將諶煦拉回現實。
裙子!
他猛地站起來,跑過去將裙子從模特身上扒下來。
這是他和司鄴結婚禮服的布料,是司鄴連夜從國外給他送過來的布料,這條裙子是他的浴火重生。
“咳咳咳……”諶煦劇烈的咳嗽著,將裙子抱在自己懷中,大門因為烈火已經變形,根本打不開。
諶煦轉身
往窗戶跑去,這裡是三樓,跳下去應該摔不死。
他撿起自己的外套,將裙子包裹起來,往下一扔,大火燃起的濃煙讓他的視線一片模糊。
“那裡有人!”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人群齊齊往三樓的窗口望去,隻見一道瘦削的身影,在夜色中宛如一道電光,迅速的竄過,然後消失。
“臥槽!他跳下來了!”
“拍下來了嗎?”
“拍到了,拍到了!”
諶煦從三樓跳下去,借著旁邊一棵大樹,順利著地,除了手心被磨出血來,眼睛被濃煙熏得有點疼之外,他身上並沒有什麼外傷。
當晚他跳樓的視頻就上了熱搜,遠在A市的司鄴,在看見這個視頻的瞬間便認出視頻中的人是諶煦。
他當即嚇得心跳加速,渾身血液逆流,臉色煞白,連夜飛往帝都。
諶煦背後的熊熊烈火讓他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
他以為自己已經鏟除了一切威脅到諶煦生命的人,卻不想諶煦居然還是會在自己觸碰不到的地方,遇見危險。
司鄴難以控製自己的思緒,難道諶煦注定活不過二十二歲嗎?
即便他已經將那些想要謀害諶煦的人都一一鏟除了。
坐在飛機上的司鄴心亂如麻,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煎熬。
他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不能再讓諶煦離開他的視線。
他承受不起再次失去諶煦的折磨。
……
“叩叩叩。”
“諶先生,有一位先生自稱是你的家人,想要見你。”工作人員敲了敲門,有些尷尬的對諶煦說。
諶煦剛和主辦方,警方談完回到自己的房間,聽見工作人員的話,疑惑的起身。
看見司鄴的一瞬間,諶煦的所有委屈驟然湧上心頭,他怔怔地望著司鄴,腿比腦子行動得更快,向著司鄴就撲了上去。
司鄴一把抱住他,雙臂不斷收緊,憐惜的親了親他的發頂,聲音發啞:“沒事了,我來了。”
站在旁邊的工作人員目瞪口呆,心裡猜測難道這就是諶煦的結婚對象?
果然帥哥都和帥哥在一起了。
而且這位帥哥的來曆似乎非同一般啊。
他識趣的將空間留給這兩人,自己悄悄地離開。
司鄴將諶煦抱起來,走進屋子裡,順手關上門。
“抱歉,來晚了。”司鄴坐到沙發上,將人攏在懷裡,親了親諶煦的鬢角。
.
諶煦搖搖頭,想要說什麼,背上傳來的顫意讓他驟然意識到司鄴居然在害怕。
“司叔叔?”諶煦揚起臉來,他的眼尾泛紅,臉色蒼白,看起來可憐極了。
司鄴將頭埋進他的肩頭,深呼吸一口氣,“沒事。”
“我帶你出去住。”司鄴不想讓諶煦一個人留在這裡,正巧諶煦也不想自己留在這兒,他承認自己在看見司鄴
後,所有的軟弱都鑽了出來。
不過那又怎麼樣呢,這是司鄴,總歸會護著自己,不讓自己受到傷害,他可以放心的在司鄴麵前展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麵。
“嗯。”諶煦將手放到司鄴的手心,司鄴順勢牽住他的手,往外走去。
江秘書已經去和主辦方協商這次的事情,並且強硬的表明了他們這邊的態度,主辦方哪想這屆參賽選手中,居然臥虎藏龍。
“我剛才看見小朋友跟一個陌生男人上了一輛豪車。”多恩巴奈特八卦的說。
“發生了這麼大事情,應該是諶煦的家人把他接回去了。”喬安猜測道。
多恩巴奈特戳了戳他說:“你說今晚的事情是巧合嗎?”
喬安眯了眯眼,“哪有那麼多巧合。”
站在他們身後的卓睿波緊了緊拳頭,眼神閃爍。
他是真的不知道,諶煦居然在裡麵,他隻是想要燒掉諶煦的裙子而已。
一想到他差點就殺了人,卓睿波頓時害怕得冷汗直冒。
沒事的,沒事的,沒有人會知道是他放的火。
卓睿波暗自安慰自己,跌跌撞撞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怎麼像是被鬼追上門一樣?”多恩巴奈特看見卓睿波離開的背影,疑惑的說。
喬安若有所思的望著卓睿波的背影,心裡有了一絲猜測。
司鄴先把諶煦哄睡著,才起身去陽台打電話。
“卓睿波,卓家的人?”
“是的,沒逼問幾句,他就害怕的全招了。”江秘書說:“他說他沒想殺人,隻是想燒了煦少爺的作品而已,他根本不知道煦少爺在裡麵。”
“那麼多人,他為什麼要盯著小煦的燒?”司鄴深知諶煦不是那種喜歡主動惹麻煩的人,卓睿波為什麼會針對諶煦。
江秘書本人就警察局,聽了卓睿波的口供後他直覺卓睿波在隱瞞什麼。
“他說因為他看煦少爺不順眼,如果沒有煦少爺,他就是這次比賽中年紀最小的。”
說到這裡,司鄴大概明白了卓睿波打的是什麼主意。
年紀最小的天才設計師,這個噱頭要是炒作好了,卓睿波以後在服裝設計這條路上可就要暢通無阻了。
可惜,他遇上了諶煦,諶煦過幾天才滿十九歲,卓睿波卻已經二十一歲,更何況諶煦還長得那麼出眾,隻要諶煦的作品稍稍有點看頭,想要獲得大眾關注,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到時候這次比賽的風頭,都會被諶煦搶過去,卓睿波當然不願意。
和江秘書通完電話後,司鄴給林鵬瀚打了個電話,林鵬瀚是林老爺子的的第三子,因為從商,是林家人裡和司鄴來往最多的,他的夫人卓淑楠就是卓睿波的姑姑。
司鄴關上陽台的門,一轉身便看見諶煦坐在床邊,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這段時間諶煦很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清瘦不少,之前好不容易養起來一點兒的肉,又沒了。
他低垂著頭盯
著自己的手看,蝴蝶骨將睡衣頂起。
司鄴心疼的走過去將人抱進懷裡,“什麼時候醒的?也不叫我。”
諶煦聞聲回過神來,“看見你在打電話就沒叫你。”
“忙完了,我陪你睡一會兒。”司鄴將人放進被窩裡,側身躺進去。
諶煦靠在司鄴的胸口,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頓時感到一陣心安。
“我還以為自己要死了。”諶煦輕笑了一聲,故意說得雲淡風輕。
可司鄴抱住的手,突然用力,勒得他很疼。
“童言無忌,呸呸呸。”
諶煦怔了一下,沒想到司鄴居然會信這些,他心頭的大石頭真的在這一瞬間被挪動了。
他的腦袋在司鄴懷中拱了拱,唇角微揚:“呸呸呸。”
“你不會有事的。”司鄴撫摸著他的黑發,既是在對諶煦說,也是在對自己說。
“嗯。”諶煦輕輕應了一聲,抓緊司鄴胸口的衣服說:“抱歉,嚇到你了。”
司鄴將下巴抵在他的發頂,聲音喑啞,“你不知道我在網上看見你跳樓的視頻,嚇得手腳發麻。”
聽見司鄴這麼說,諶煦真的心尖一疼,抓過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親了好幾下,“對不起,我錯了。”
司鄴的眼眶泛紅,深深地凝視著他,認真的說:“你一定不能有事,那是在要我的命,你知道嗎?”
諶煦的心頭發顫,片刻後認真的點頭,啞著嗓子答應他,“嗯。”
他仰起頭親了親司鄴泛紅的眼睛,心臟像是被針紮過,疼得厲害。
這天晚上他以為自己會噩夢連連,睡不好,奇怪的是他在司鄴的懷裡睡得很好,反倒是司鄴,一晚上醒了好幾次,每次都是被噩夢驚醒。
他反複深陷在噩夢中走不出來,諶煦早晨醒來的時候,竟然看見司鄴一頭的冷汗,五官痛苦的擰在一起。
“小煦!”
司鄴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從噩夢中驚醒,渾身一片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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