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楓:“……”陸小鳳,你我也記住了。
三人一路走一路互相懟,等回到花滿樓房間,開了酒,繼續一邊喝一邊懟,直到月上中天。
唐晚楓不出意外的喝趴下了,花滿樓也好不到哪去,陸小鳳倒是三人之中最清醒的一個,不過他覺得三個大男人喝醉了在一塊躺著也沒什麼,於是他把唐晚楓扔到了床的最裡麵,花滿樓在中間,他自己躺著邊兒上,就那麼睡過去了。
*
第二天,喝的爛醉的唐晚楓和平日裡作息不良的陸小鳳還在睡著,作息良好、酒量不錯的花滿樓是第一個醒的。
他的睡姿很好,一晚上連翻身都很少有,所以陸小鳳把他扔成什麼模樣,他醒來的時候基本就是什麼模樣。
所以……他手下的是什麼?
花滿樓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手微微動了一下。
些許濡濕,看形狀,是人的嘴唇。
這時候,花滿樓還抱著一絲不切實際的希望,他手底下摁著的這張臉是屬於陸小鳳的——畢竟他們以前也喝多過,每次陸小鳳都懶得把他送回房間,兩人經常滾成一團。
然而當他的手再往上,感覺到金屬冰涼的觸感,他的心也跟著涼了一下。
不是陸小鳳,是唐晚楓!
然而這涼的一下也真的隻是一下而已,很快心臟便開始回溫,然後迅速升到一個令人難以接受的溫度,而這股溫度隨著心臟的跳動,血液的流動,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讓他整個人都如同置身火海似的。
他快要自燃了!
花滿樓一時間腦神經都被這股熱度給燒的轉不動了,化成了一灘漿糊,思考都是困難的事。
而唐晚楓快要憋死了。
花滿樓的手正好捂住了她的鼻子和嘴巴,一時半刻還好,時間久了她就有種鬼壓床的錯覺,腦子被缺氧憋醒,身體卻還在沉睡狀態,抗爭了半天也沒讓手指動一動,最終發出了無助的□□。
這一聲如同驚雷一般炸響在花滿樓的腦海,他手忙腳亂的爬起來,也不顧旁邊到底是誰,踩著就出去了。
陸小鳳突然被踩了兩腳,美夢被迫中斷,睜眼就看見花滿樓倉惶落跑的背影。
他伸手推醒了還沒緩過來的唐晚楓:“花滿樓他怎麼了?”
唐晚楓險死還生,完全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聞言下意識說:“見到鬼了吧。”
陸小鳳:“……”
“唐門現在的人扣扣索索的,出門吃飯都不屑的和他們一桌。”葉蘇翹皺了皺鼻子,沒說除了七秀坊的弟子以外在他們眼裡都是扣扣索索的人,“你就不一樣了,這麼大方,像我們藏劍的!”
唐晚楓:“……”藏劍是出了名的人傻錢多,能花更能賺,所以在他們看來,金錢還不如糞土,花出去的錢能以十倍的數量再回來。
“你是不是很少出門?”
葉蘇翹蔫了:“是啊,每年出門就那麼一回,還要抽簽輪著來,誰出來了比過年還要開心。”
唐晚楓:“……”怪不得能問出和“何不食肉糜”差不多的話呢,養在藏劍山莊裡的家養雞,怎麼可能知道外麵的人為了生活有時候不得不節衣縮食?
不過這並非什麼大問題,唐晚楓看得出,眼前的葉蘇翹就是天真了點,心眼並不壞,說到底,就是不成熟。等當真在這江湖裡滾上一遭,沾染一番世俗之氣,曆練一番人間疾苦,這樣的想法肯定會改變的。
“對了,你到底為什麼會跑出來?”唐晚楓要好了酒,子啊等待的時候隨口問道,“你們不是每年隻能出門一次嗎?現在不年不節的,怎麼放你出來了?”
葉蘇翹道:“我這次出來是成年曆練啦,完成之後,日後就可以隨時隱藏身份出入江湖了!”
“曆練?”唐晚楓問,“什麼曆練,方便說嗎?”
葉蘇翹想了想,道:“沒什麼不方便的。”
這時候店小二把酒送上來了,還上了兩道涼菜,於是兩人一邊喝一邊說。
藏劍山莊自從在安史之亂險些滅莊之後,便避世不出,山莊中人即使出門也都隱藏著身份,日常開銷則靠莊主走隱秘渠道販賣武器維持。停到這裡的時候,唐晚楓總覺得藏劍山莊從一個正經的兵器商人成了暗地裡的軍火販子的感覺。
這次葉蘇翹成年,藏劍山莊恰好遇到了一個騙子——一個被老客戶介紹來的新客戶,給的定金居然有三張重號的銀票!
“重號的銀票?”唐晚楓其實心裡已經有了預感,所以看著並沒有多麼驚訝,“什麼樣的重號銀票?”
葉蘇翹對唐晚楓並沒有什麼懷疑,見狀心裡也隻是感慨一聲果然是視金錢如糞土。她道:“對,重號的,我這次正好拿了一張出來,你看。”說著,她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銀票,遞給唐晚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