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副身心都在感歎:難怪啊,難怪田紫雲處處針對原主。嗬嗬,都是十五歲的初中畢業生,一個前期原配之女,一個現任嬌妻的寶貝,這出生日期可真是……呸!
炕照上娃照生也不耽誤換老婆的畜生!
樓上走下位皮膚白皙身形婀娜的女人,原主的繼母龔念慈。綢緞莊的小姐,建國後嫁給了比她大十五歲田大富,生了十五歲的田紫雲和四歲的田俊傑。後者正被她牽在手上。
龔念慈一把嬌柔的嗓音:“好了,田部長,讓孩子上桌吃飯吧。孩子馬上要下鄉了,你還訓個沒完。”
田藍饒有興致地打量這新出場的角色。說實在的,她並不討厭這些被進城乾部換上的新妻。因為她們當中很大一部分甚至是絕大部分都是被家族上貢或者被新貴強行掠奪的犧牲品。古往今來,女人都是戰利品啊。
田藍diss小三,但同情被小三的受害者。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從頭到腳欣賞完畢麵前這位明顯被嬌養的女人,一股悲憤痛恨的情緒便充斥她整個胸腔。
又來了,屬於原主的情緒如驚濤駭浪般猛烈席卷這具身體。田藍隻好洗手上桌吃飯,用食物來壓製原主的憤懣。
比起學校食堂的稀粥、窩窩頭以及基本上看不到什麼油花的炒菜,田部長家的餐桌完全體現出上等生活的狀態。有韭菜炒雞蛋,有紅燒茄子,有熗拌黃瓜花生米,有紅燒魚,甚至連冬瓜湯裡的排骨都數量蔚為可觀。
嘖嘖,難怪田紫雲在學校裡能大方地讓出窩窩頭粗麵餅子。比起那些噎喉嚨的粗糧,顯然是麵前有油水的飯菜更符合這個時代人的追求。
嗯,味道也相當不錯。這菜啊,就得有油水才能出滋味。
田藍夾了一塊排骨就送進嘴裡。她還沒來得及咀嚼,那小男孩就發出尖叫:“你不許吃肉!”
哎呦喂,這原主在家裡過得有多憋屈啊,連個屁點大的小崽子都敢在她麵前吆三喝四。
田藍才不理人呢,直接嚼乾淨了排骨上的肉。等到她咽下後,她才抬眼睛:“怎麼,我不能吃這桌上的菜?”
龔念慈麵頰上的肉都要抽搐了,卻瞬間變成了個笑容,聲音柔柔的:“當然可以吃。小傑,要禮貌,你姐姐從農村來,胃口大,饞肉。”
說著,她還故意衝小兒子板臉。搞得田大富心疼得不行,立刻夾了塊排骨給兒子。
田藍差點兒當場笑出聲,乖乖,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連攻擊人的手段都如出一轍。得不管當初是被迫還是自願,這為虎作倀的倀鬼可不在她的同情範圍內。
讓她猜一猜,母女倆是怎樣編排原主的?嗯,鄉下來的老母豬。簡單粗暴惡毒,反複念叨幾次,原主就是回到名義上的家,上了餐桌,也不敢伸筷子了吧。
田藍從善如流,又抄了一塊排骨放進碗裡,笑容甜蜜:“是啊,你們不饞,那我就多吃幾塊吧。”
田紫雲差點拍桌而起,開什麼玩笑?就算她爸是市委領導,她家也不是頓頓都能大魚大肉的。一碗排骨,田藍要全吃光嗎?
龔念慈悄悄踢了下女兒的小腿,溫柔地衝田藍笑:“家裡的東西,阿姨都幫你收拾好了。還缺什麼,媽媽下午給你買。明天帶著去報到下鄉吧。”
吃吧吃吧,反正也是最後一頓。
誰知這個繼女咽下了嘴裡的排骨肉,抬起頭來:“誰說我要下鄉?我不下鄉。”
和風細雨的龔念慈瞬間僵滯,完全沒料到平常三拳打不出個悶屁的田藍會突然間來這出。
剛才她不由得提高了聲調:“你又沒考上學,不下鄉做什麼?”
田藍奇怪:“紫雲妹妹也沒考上高中啊,不也進了文工團嚒。”
飯桌上的一家四口除了還聽不懂的田俊傑之外,其他人都變了臉色,龔念慈更是著急忙慌地否認:“沒有的事,彆聽人亂說。”她又衝田藍擺出慈祥的麵孔,“藍藍,下鄉好,這是在響應國家號召。農村大有可作為。”
田藍點點頭:“哦,我知道了,那紫雲妹妹也下鄉是吧。”她笑容滿麵,語氣真摯,“這麼光榮,紫雲妹妹是班乾部,應該帶頭。紫雲妹妹,你趕緊去報名吧,彆錯過了。”
好不好,彆光喊口號啊,以身作則就行。領導乾部就應該拿出榜樣精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