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身後陪同視察的田大富不得不開口解釋:“是文工團體檢。這孩子平常不愛說話,但喜歡演奏樂器。文工團的老師也說她有天賦,她們小姐倆一起考進去了。”
田部長雖然不喜原配生的大女兒,卻不妨礙他將大女兒有出息的功勞歸於他自己。他是一天都沒教養過大女兒,但架不住他種好啊!
陳書記恍然大悟地“哦”了聲,雖然他從未聽說過老部下這個幾年前才從山裡進城的女兒還會樂器,但他還是鼓勵小孩:“那以後在文工團,你們要加油,不要忘記革命,不要忘了為人民服務,永遠不能忘記自己的階級立場。”
田藍聽著挺樂嗬,現在還沒到1966年,但階級鬥爭似乎不是陌生名詞啊。也是,學習雷鋒也是階級鬥爭永不忘呢。
既然看到了人,知道她們在體檢,陳書記總歸得關心下小姑娘們的身體狀況。
這年代可沒多少儀器,什麼檢驗樣品往機器裡一放,連結果都給你自動打印出來,得檢驗師自己就著檢驗試劑一點點地做。
但既然是□□急著看結果,醫院檢驗速度自然也迅速跟上了。幾項主要項目的結果沒過多久就送到了陳書記麵前。
送報告的醫生還在旁邊說明:“這個田藍貧血厲害,重度營養不良,後麵得注意。”
陳書記捏緊了手上的單子,不動聲色地問:“怎麼會這樣?”
醫生當然不敢腹誹領導問了個蠢問題,還能為什麼,餓的唄。這種情況天天都在發生,早就不稀奇了。隻不過,市裡一把手關照的人,居然也能餓成這樣,實在罕見。
他隻含蓄地回答:“不是身體有病,就是得多吃點兒,小孩子長身體呢。”
陳書記點點頭,又問下一個:“田紫雲呢?”
“噢,這姑娘身體情況不錯,雖然體重偏低,但整體還好。”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就按照這姑娘的飲食標準給田藍補充,應該能養回頭。”
陳書記跟醫生道謝,等人離開,他招呼田大富進旁邊的空屋子。
沒待田大富說話,他就直接將兩張報告單砸到了對方臉上,暴跳如雷:“你是怎麼養孩子的?你怎麼不直接養死了人啊?”
兩個一般大的姑娘,後麵養的臉色紅潤喜洋洋,一把頭發油光水滑,連醫生都要當成營養標杆;前頭養的卻麵黃肌瘦,活像是剛從難民營裡逃出來的,頭發又枯又黃,隻剩下口能喘的氣了。
當初藍藍被接到城裡時,也來醫院做過體檢,都沒現在的情況差!
自己怎麼對得起藍藍媽媽小蔡臨終前的托付。
田藍在外麵悄悄聽房內的動靜,哎呦,原主背後還有個位高權重的大佬啊。
嗬嗬,雖然是計劃之外,但讓田大富挨這頓揍,她感覺還是蠻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