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三十年代來抗日(2 / 2)

田藍滿意地點頭:“沒錯,日本人的目標就是殺光我們。他們的目的就是讓中國亡國滅種,然後她們日本人占據整個中華大地。一時半會兒,他們還沒有殺光全部中國人,是因為他們還需要苦力給他們做事,等到他們的僑民遷移過來,他們就不需要這些中國人了,就會再度大肆屠殺。他們的國家小國民少,然而他們的野心卻是沒止境的。那麼大那麼富饒的東北三省都沒辦法讓他們知足。我們永遠不能幻想他們會有主動停下的一天,打趴他們,打到他們不能動彈,我們才有和平的時候!”

遊擊隊員和群眾們都大聲呐喊:“打趴了他們!”

從雙方實力對比來看,他們不應當如此高調,更穩妥的做法是打一槍換個地方,讓日本人悶聲吃大虧。

可是這個民族受欺辱的時間實在太長了。從鴉片戰爭開始,她就一直被各路侵略者摁在腳底下,殘酷地摩擦。她的人民需要一場勝利,觸手可及,他們自己就能有樣學樣做到的勝利。

這樣的勝利,可以激發民眾抗日的信心。而信心的燃起,會讓全世界都看清楚,什麼叫做蘇醒的東方巨獅。

在這種狂熱的情緒支配下,所有人都忘記了對日本侵略者的恐懼。

來吧,日本鬼子來吧,我們不怕你們的槍口,也不怕你們的飛機大炮。隻要我們還有一口氣在,我們就會奮戰到底。

王友誌看著同樣慷慨激昂的劉成武等人,直接笑罵了一句:“對呀,鬼子都盯著我們打了,你們輕鬆唻?”

又不是根據地的人,倒是挺會給根據地攬活的呀。

劉成武狠狠地罵了句什麼,反正不是啥好聽的話。然後他咬牙發狠:“不走了,老子不走了!老子就在這兒打鬼子!”

一開始,作為上正麵戰場的正規軍,他們總覺得遊擊隊都是小打小鬨。

可是現在,人家日本人乾了,船轟了,車炸了,連飛機都打了。正規軍能乾的事,人家一件都沒落下,還差在哪裡?

說個不好聽的話,要是正麵戰場上也能取得這樣的戰績,他們全部人馬都要受到上級的電令嘉獎,說不定還能拿個□□勳章。

不走了,就在這兒打。他們川軍不是衝著勳章來的,他們出川就是為了打日本鬼子。

遊擊隊員們麵麵相覷,然後發出“烏拉”的歡呼聲。對,川軍兄弟隻有七個人,實在算不上大部隊。

可是他們憑借自己的實際行動,愣是讓意誌堅定,一心想著去尋找大部隊的川軍也心甘情願留下來了。

陳立恒拍著劉成武的肩膀,眉飛色舞道:“對!找什麼大部隊?我們自己建成大部隊,建成敵後戰場最大的部隊。”

晚上田藍睡在山洞裡,閉上眼睛時,她默默的祈禱空間能夠更慷慨大方些。應縣很快就會變成孤城,日本人肯定會想方設法加大封鎖,就算炸不死他們,也要困死他們。

“請賜予我種子吧。”她在心中請求,“種子是希望,請賜予我更多的希望。”

不知道空間到底有沒有get到她的意思,反正田藍居然回到了海南育種基地。看到麵前大片的實驗田,她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巴。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上個世界她沒有充分利用實驗田,造成了浪費?畢竟空間提供給她的東西都是如果她不用,就會被當成垃圾處理掉。

田藍滿心疑惑,開始認真地觀察這些瓜果蔬菜以及其他各種農作物。正當她的手伸向籽粒飽滿的長長稻穗時,她耳邊突然槍聲大震。

田藍在短暫的慌亂後迅速平靜下來,這不是日本鬼子的槍聲,也不是漢奸偷偷□□槍。這是60年代末的特色,大規模的武.鬥運動席卷全國。

比起動用了炮船乃至軍艦重慶,廣西,廣州等地區,海南的武.鬥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完全排不上號。

但即便如此,雙方拿著槍互相掃射,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因為育種人被雙方摒除在爭取勢力的範圍外,所以即便外麵槍聲大震,大家也能安然自若地繼續乾自己的事。

不然能怎麼辦?你想天下太平,毫無後顧之憂再乾活,那你永遠做不了事。

田藍認出了稻穗的品種,這種水稻的品質很不錯,產量也挺高。隻不過那幾年大家弄出了不少優質的水稻,後來重點推廣的是雜交水稻,所以這種稻子的種植麵積一直有限。大概率情況下,後麵它很可能會被淘汰掉。

這是一種人的不幸又是幸運。前者不用說,後者說明大家可以選擇的優質品種太多了,代表他們所有人的工作都卓有成效。

不遠處的槍聲從頭到尾都沒停下,還有手榴彈爆.炸的聲音。田藍卻絲毫不當回事,繼續收獲她的種子。從糧食到蔬菜,所有她能夠看到的,她都毫不猶豫地塞進黃挎包中,準備通通帶走。

一直到她在田頭轉了一個大圈,田藍再抬起頭時,驚訝地發現槍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了。

萬物俱籟。

天高氣爽,海上生紅日,原來世界和平是這樣的美好。

田藍眼睛一睜,瞧見的是朦朧的月光照在山洞門口。天什麼時候才能亮啊?

她悄聲起床,背起自己的挎包,輕手輕腳出了山洞。

陳立恒正帶隊巡邏,瞧見她便招呼:“先回去睡吧,不急著過來接班。”

田藍搖頭,伸手微微拍了下挎包。陳立恒立刻反應過來,他回頭交代了一句,直接跟著田藍走。

遊擊隊員們擠眉弄眼,嘖嘖,這是女先生給他們長官單獨開小灶了吧?也是,誰家的婆娘不心疼漢子。

田藍不用豎起耳朵,都能猜到身後這幫家夥究竟在議論什麼。不過她並不生氣,因為八卦之心,人皆有之。換成她自己,不照樣會磕CP磕到飛起。

隻是CP歸CP,營業事業線的人隨便你們怎麼說。

田藍開了黃挎包的搭扣,示意陳立恒看:“我在海南育種基地搞到的種子,應該質量還不錯。”

陳立恒瞬間來了精神:“那敢情好,這邊土挺肥的,到時候產量一定高。”

從他們憤然反擊開始,他們就知道自己必須得做足一切準備,來對抗日本人各種硬刀子軟刀子。其中封鎖是最常見也最有效的方法之一。

不過他們不怕,隻要大家齊心協力,自力更生,開展他們自己的大生產運動。那麼日本人的分數隻能成為根據地,勃發展農業工業的契機。說不定逼一逼,他們還能騰飛呢。

陳立恒早來口袋分門彆類的裝種子。看到這一粒粒飽滿的種子,未來的慘淡和壓在他們頭頂上的重量,似乎都沒有那麼可怕了。

他裝了一包又一包,還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這是你們搞的新花生品種嗎?顆粒還挺大啊。”

結果等他摸出了東西,他傻眼了。媽呀,這的確也是花生米,不過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花生米,銅皮花生米,子.彈。

他瞪大了眼睛,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說田藍。他知道這人個人生活方麵有點散漫,不太符合傳統女性的形象。可是,子.彈這東西大家都寶貴的很,她怎麼能隨隨便便就塞進挎包裡呢?

田藍也滿頭霧水。沒呀,大家的槍支彈藥都是寶貝,她上哪兒弄一把子彈塞包裡去。

陳立恒無語:“那你告訴我這子.彈是怎麼來的?難不成升級了?還能自己長出來?”

這話絕對是反語。然而田藍卻一個激靈,自己都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我剛才在基地的時候,旁邊有兩撥人武.鬥,一直在不停地打槍。”

陳立恒猛然回過神來,難以置信:“你是說?”

媽呀,還能這樣?這空間未免也太邪門了些。田藍都沒有在夢中摸槍,這比隔空取物還神奇呀。

田藍表情呆滯,說話一頓一頓的:“我也講不清楚,到今天為止我也沒摸明白它的規律。反正,有的時候,它會突然間升級,解鎖一個新的技能。”

廢物利用,將所有的廢物利用到極致。至於什麼時候讓你用,就得看你有沒有達到它的要求了。隻是它的要求從來不會白紙黑字的寫出來,隻能你自己去領會。

陳立恒興奮不已,都忍不住來回踱步,口中喃喃:“太好了,實在太好了。”

彆人不清楚武.鬥的規模,也不曉得究竟動用了哪些武器。但是作為上個世界裡經常被派出去阻止武.鬥的解放軍,他太清楚其中的厲害了。

簡單點講,根本不是大家想象中的簡單械鬥。兩派人馬對抗的時候,那規模已經足以稱之為戰爭,完全是正規軍的打法。

這些紛爭中浪費掉的武器子.彈,毫不誇張地講,加在一起,完全可以武裝一個集團軍了。

要是將這些東西全都拉到聚龍山打遊擊,他們還怕個屁呀。來多少鬼子,他們就乾趴多少,絕對滿足小鬼子挨揍的心願。

陳立恒喃喃自語:“真想把那些家夥也拉過來,讓他們好好瞧瞧真正的革.命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民造出槍.炮來是為了讓他們當彆人爭權奪利的炮灰嗎?是為了讓大家打侵略者呀。”

可到後麵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槍口對準的其實都是自己的同誌。那些興風作浪的家夥,才不會衝在前麵。他們惡意地挑唆,為了一己之力,讓無數活生生的人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田藍看著陳立恒,突然間問了句不相關的話:“你恨下放嗎?你們恨嗎?”

更大部分在城裡找不到工作,不下放就隻能餓死的知青不同。他們這些**,即便沒有合適的工作崗位,但光憑父母,每個月好幾百塊錢的工資以及各種食品補貼,他們就不愁吃穿,而且生活的相當愜意。

事實上,也有很多乾部子女是這樣做的。當年的先進知青代表邢燕子侯雋就曾在會議上發出了尖銳地提問:“不說彆的,就問諸位在座的省委領導,你們的孩子現在在哪裡?”

手握權力的人,永遠有辦法享受特權。民間疾苦對他們而言,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事。自古以來,有錢有勢的人和窮人都是不同的生物。

陳立恒驚訝:“我為什麼要痛恨?”

“因為比起你們以前的生活,下放之後,你們吃了很多苦啊。”

原先連豬油渣都不碰的少爺小姐們,即便有家裡不時寄過來的高檔點心,但也免不了沒有油水吃的時候。

陳立恒頭搖得跟波浪鼓一樣:“不是的。”他認真地強調,“恰恰相反,我認為這段經曆拯救了我們。我,還有我們這些住在乾部樓裡的小孩,在下放之前,根本就不算真正生活在中國。

真正活在這個國家裡的人,□□階段會餓得頭暈眼花,連觀音土都敢往肚子裡塞。而不是像我們一樣,居然還有牛奶供應。

真正生活在這片土地的人,需要精打細算來維持一家人的生活,而不是丟了一塊幾百塊錢的手表也無所謂,再買一塊好了。

我們已經被隔離開來,完全不了解不認識這個國家。現在想想看,那個時候我們叫囂著自稱是革.命事業的接班人是多麼的可笑。實際上,我們已經變成了新的剝削階級,是應當被革.命的對象。

紅軍時期,我們官兵待遇一致,所以用有限的錢養活了更多的人。為什麼到了後來,一個乾部的工資可以是普通工人的10倍?

這合理嗎?這公平嗎?從小在這種環境下生長的我們認為一切都理所當然。可是走出乾部樓,再看看外麵的世界,再回顧紅軍的發展曆史,我可以擲地有聲地說一句,這不合理!都是為人民服務,當官的憑什麼高高在上?”

田藍歎了口氣,微微地笑:“你們能認識到這點就好了。曆史想要在曲折中前進,不重蹈覆轍,唯一的方法就是必須得保證人人平等。否則縱然革命取得了勝利,那勝利的果實也會被袁世凱之流竊取。”

外麵天色已經蒙蒙發灰,田藍和陳立恒趕緊分門彆類地裝好各色子.彈以及手榴.彈。他們得做好準備,隨時迎接日本人的第3輪乃至第4輪攻擊。

陳立恒呲了呲牙,忍不住貪心:“要是咱們能搞到高射炮就好了。德國的八八炮,上能打飛機,下能打坦克。”

田藍忍不住給了他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嗬嗬,兄弟,你怕是忘了高射炮有多大的體積了吧。咱們整個遊擊隊的包加在一起,再翻幾番,撐破了口袋,都不可能裝下高射炮。

陳立恒卻不服氣:“也沒說非得咱們遊擊隊的人才能用黃挎包呀。這要說抗日,咱應縣的老百姓就沒抗日?我看他們痛打日本鬼子的時候也手腳麻利的很。”

那叫一個快準狠穩,絲毫不遜色於正規軍。

田藍也猛然反應過來。是啊,民智已啟,老百姓們現在都不怕日本鬼子了,都敢跟對方硬碰硬了。

如果說開啟黃挎包的通關密碼就是為人民服務。那現在,彼此守望相助,互相予以支持的應縣百姓,怎麼就不是為人民服務呢?他們就是人民本身,他們抗日救國,他們積極自救,他們就是在踐行偉大的**真理:為人民服務!

兩人對視一眼,俱都打定了主意。快快快,現在就開始行動。

一個是趕緊成立挎包手工合作社,人手一包。另一個就是加快在全縣的密碼,咳咳,是拚音跟簡體字的學習,就以《□□宣言》作為教材,不說人手抄一本,起碼也得所有人都看過聽過。

前者簡單,所有人都愛追時髦。就像他的少年時代,大家夥兒都以一身綠軍裝為榮。現在,“為人民服務”的挎包已經成為遊擊隊的標配。就算遊擊隊不推廣,也會有很多人想方設法的弄一個同款的包。

就是後者吧,可能沒那麼簡單。畢竟雖然現在委員長宣布要放下成見,二度合作,集體抗日。但是他剿.共這麼多年,□□宣傳深入民間。如果冒冒然讓大家都學習《□□宣言》,很容易引起部分人尤其是地主階層的警覺,不利於抗日統一戰線的建立。

他們得想個辦法,弱化其中的階級矛盾,以民族矛盾為主要方向。

陳立恒歎氣:“這個密碼還真要變成密碼了。”

田藍靈機一動,將錯就錯:“那就當成密碼用唄。就說這是我們的密碼本,既然全民抗日,那麼整個應縣的老百姓都是軍隊的一部分。大家拿起槍能打鬼子,放下槍能種莊稼。人人都掌握了密碼本,那麼將來誰都能傳遞消息,再也不怕日本鬼子的包圍。”

陳立恒聽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啞然失笑,半晌才說出話來:“這可是世界上流傳最廣的密碼本吧。”

神特麼的密碼本,天底下哪有這樣用密碼的?真是生怕不把奸細和間諜給招來。

田藍一本正經:“來了更好啊,我巴不得他們把《□□宣言》宣傳的更廣呢。說不定到時候都不用我們策反,人家自己先跑過來了。”

打擊敵人最好的方式是什麼?絕對不是消滅他們,而是將他們變成自己的同道中人。

無論西方的和平演變,還是全世界的無產階級聯合起來,剝削與被剝削者都在爭取自己的陣地哩。

陳立恒笑著點頭:“那敢情好,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勝利終將會屬於我們。”

他倆還要再討論兩句,王友誌興奮地跑了過來,徹底忘了他那點兒關於官兵有彆的堅持,都顧不上對陳長官的講究了,大喊大叫:“李嘯天醒了,李嘯天醒過來了!”

田藍和陳立恒都精神為之一振,趕緊跟著他衝進臨時醫院。

受傷的同誌中,李嘯天的傷情是最嚴重的。當時他失血過多,連老大夫都認為他扛不過去了。原來用大針筒給他靜脈推液,整整打了兩袋代血漿,一直累到頭暈眼花,放下針筒就直接暈過去,才吊回他的一條小命。

可惜的是,他生命暫時沒有危險了,但人卻一直昏睡不醒。又是高燒不退,又是人事不知,搞得大家夥兒都心驚肉跳的,生怕一錯眼的功夫,這家夥就沒了。

現在好了,原本以為扛不過去的人睜開了眼睛,還能張嘴吃力地打招呼:“陳……陳長官。”

山洞光線暗淡,不利於醫務人員救治病人。所以臨時醫院是蘆葦屋。

太陽剛剛升起,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打在他臉上,充滿了暖融融的希望。

所有人都露出了歡喜的笑容。

啊,太陽重新升起,美好的一天又開始了。

這個國家就像他們麵前的同誌,雖然遭受了沉重的打擊,一度讓人以為他要完蛋了。而是在大家的不懈努力下,他還是頑強地挺了過來,而且,一點點地好起來。

他不會屈服,他們所有人都不會屈服。黑暗雖然可怕,卻永遠打不敗太陽。

東方的這輪紅日,終將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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