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三十年代來抗日(1 / 2)

陳立恒直奔自衛隊駐紮地,先把兵們拉出來狠狠地操練了回。

前頭打仗那會兒他就明白陳賡大將麵對越南遊擊隊的鬱悶了。這都是群什麼兵啊,作戰素質太差,實在欠操練,必須得狠狠地訓,才能叫他們脫胎換骨。

可憐一群自我感覺已經是抗日英雄的民兵,愣是被陳將軍按照新中**隊訓練法狠狠地摩擦了一通,待到他宣布解散休息的時候,這群大老爺兒們簡直要哭了好不好。

太狠了,大家都是自己揭竿而起打鬼子的,怎麼他們比省政府的集團軍還狠上十倍啊。

省政府的軍隊?陳立恒嗤之以鼻,他還沒說呢,一堆連基本戰術都搞不明白的家夥,同樣欠操練。

要是部隊的戰術思想稍微能跟得上時代發展點,這場蘇北戰役也不至於死這麼多人。

隻要一想到那些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屍體,想到被鮮血染紅的江河水泊,他就喘不過氣來的難受。

正因為如此,江省政府主席派人請他回去說有要事相商時,陳立恒也沒好臉。

他回頭叮囑自衛隊的大隊長:“好好挖溝,按照要求挖,不許給我打折扣。”

大隊長同樣□□練得渾身酸痛,這會兒苦著臉央求:“陳司令,咋又挖溝啊,我們這兒又不缺水養魚。”

陳立恒看了他一眼:“你忘了縣城當初是怎麼丟的了?日本鬼子的坦克直接開進來轟,你能扛得住?咱們沒坦克沒戰車連汽車都沒有,就得讓他們的輪子開不進來,扛著火炮走都要擔心掉進坑裡去。我們沒有的,他們也彆想用。”

大隊長這才不吱聲,揮手指揮大家趁著太陽下山天不熱,趕緊行動。

省政府的人趁機拍了句陳立恒的馬屁:“陳將軍果然是帶兵的高手。”

陳立恒沒接這話茬,隻問來人:“這是吵起來還是打起來了?把我叫過去乾什麼?我人微言輕,說什麼也沒人理我啊。”

來人心道你可得了吧,彆得了便宜還賣乖。

不過當著他的麵,來人還是畢恭畢敬地陪著笑:“將軍您說笑了,主席派我過來是因為委座的電令傳來了。”

陳立恒接過韁繩,翻身上馬,說了句:“委員長真是關心我們蘇北啊。”

來人在心中罵“呸!”,這才幾個月的功夫,都成了他們的蘇北了。原先有他什麼事。

好漢不提當年勇,以前沒關係,現在是真有關係了。

委員長發來嘉獎令,將參戰軍隊都大大表彰了一通,誇獎他們打出了中華軍人的誌氣,今後要再接再厲,不可懈怠。

一通誇誇之後,就是鞭策,核心思想為團結,不要搞摩擦。

陳立恒明知道重慶方麵是怕他跟省政府翻臉,這會兒卻故意跟著點頭:“沒錯,還是委員長他老人家看得清楚,以大局為重。我說你們也彆為了那點兒芝麻大的地方吵來吵去了。韓主席您家大業大,從手指縫裡露出點兒也夠他們吃了,何必鬨得打架都不愉快呢。”

江省的韓主席已經對此人免疫,連生氣都懶得生氣,隻示意秘書繼續念重慶的電文。

他想生氣也沒轍,因為委員長他老人家的屁股就是歪的!

聽聽,重慶政府是怎麼重新劃分地盤的。委員長不讓新四軍留在揚州周邊,卻直接將儀征高郵江都寶應悉數分配給了鐵血軍。

呸!還聚龍山抗日根據地呢,乾脆叫江浙滬皖抗日根據地得了。

不是他小雞肚腸,而是委員長實在偏愛過分。因為除了揚州周邊的四縣市之外,他還將洪澤湖周邊諸縣全都劃到了江南水上遊擊隊的名下。而這個水上遊擊隊由民團改編而來,也歸鐵血軍管。

跟鐵血軍一比,新四軍都沒那麼麵目可憎了。

因為他們被從蘇北富庶的揚泰地區趕了出去,駐地轉移到了宿遷以及淮安周邊連著徐州和連雲港的地區,全是窮山惡水沒什麼產出的地方。而且他們駐軍之處的民團也歸鐵血軍管。這相當於在他們的地盤上又紮了根釘子。

韓主席原本十分提防新四軍。這會兒他也忍不住有點同情對方了。忙了半天,還是為他人做嫁衣裳。

就是鐵血軍著實可惡,完全騎在他們頭頂上作威作福。

想到這一成,韓主席的話忍不住有些酸溜溜:“陳將軍果然是年少有為,國之棟梁!”

重點是年少有為。誰不曉得委員長的那點嗜好,就喜歡年紀輕會打仗還得長得好的將領。

這陳立恒長得好不好不好講,起碼不算靠臉吃飯的小白臉。但人家往這兒一站,身高腿長,誰不誇一句氣宇軒昂。

正對了委員長的胃口。

韓主席都不由自主地嫉妒了。

陳立恒一直側耳傾聽重慶政府的安排。

新四軍被掃出揚泰地區合乎常理。這裡可是錢罐子,江省政府靠著這幾個地方的稅收過日子呢。

不過這對新四軍來說不是壞事,甚至可以算得上瞌睡送枕頭。

因為經濟越是發達的地區,想征兵越來越困難。

倒不是老百姓的覺悟低,而是經濟發達地區的工廠多,農村勞動力包括青壯年女性進廠做工者占多數。

工廠主要設置在日偽軍重兵把守的城市或者交通線附近。而新四軍的活動範圍則主要集中在農村。

如此一來,新四軍自然無法從當地收到足夠的兵員。

反倒是進入蘇北經濟欠發達,工業發展相對落後的地區。這裡是魚米之鄉,農業發達,大批農民依靠種地為生,可以成為新四軍的潛在兵員。加上此處鐵路公路較少,交通主要以水路為主,不利於日本兵機械化部隊行動,反而是新四軍擴大發展的好地方。

至於讓他們鐵血軍插在新四軍的地盤,陳立恒當然不會反對。他害怕蘇北的民團距離聚龍山根據地有點遠,到時候不方便及時掌握他們的思想動態。有新四軍幫忙看著,他還放心些。

陳立恒點點頭,半分都不曉得謙虛,理直氣壯地承認:“我也覺得委員長器重我是應該的。”

為了達到今天的局麵,日本鬼子前腳剛撤,後腳他就給重慶寫長信了。寫啥呢?寫的全是他的作戰經驗總結。

這場上有閃光點也有拖後腿的地方。閃光點在於大家當真不怕犧牲,明明知道九死一生,所有的參戰人員也勇往直前。

拖後腿的地方在於兵員戰鬥力不強,隊伍與隊伍之間的協調性差,單兵作戰能力弱。

他在信裡發牢騷,從1937年民團改編到現在已經有一年半的時間,為什麼自衛隊表現的跟地方民團還是毫無區彆。

他相信自衛隊員們不懼犧牲的精神,也看到了他們勇往直前的勇氣。隻是他們的作戰思維和能力都一塌糊塗,必須得從頭開始進行訓練。

他還製定了詳細的訓練計劃,表示可以用半年的時間將他們訓練成能夠獨當一麵的戰士。

大概是因為他的計劃寫的足夠詳儘,說動了那位委員長,所以對方才大筆一揮,將這些民團劃歸給自己管理。

陳立恒完全不擔心他的練兵計劃會被國民政府照抄。

就說遊擊戰術吧,難道延安方麵瞞過他們不成?他們要學,八路軍就半點不藏私,一五一十都教了。結果他們也學不到精髓呀。

遊擊戰的精髓是平等二字。如果重慶方麵真實現了這兩個字,那他們的旗子也得改成紅色了。

陳立恒半點不心虛,直接站起了身,還安慰了句酸溜溜的江省主席:“韓主席,這一仗能打成這樣,你居功至偉。我們都知道,因為日本鬼子知道你代表著政府正統,所以卯足了勁兒追著你的弟兄們打。你吸引了最大的火力,我們才有機會在旁邊搞襲擊。”

江省主席已經習慣了陳立恒說話跟甩刀子一樣,冷不丁聽了這麼句公道話,自己居然差點鼻子一酸,眼睛一熱。

他的不容易誰知道啊?同樣是率軍投入戰鬥,而且最後也打贏了。結果呢?結果其他參與的隊伍要兵有兵,要地盤有地盤,隻有他,人財兩失,居然就趴在興化動不了了。

他的辛苦和犧牲,誰又看到了?

陳立恒安慰他:“委員長當然看在心裡。日本鬼子又是打淞滬會戰,又是打南京,還打了徐州會戰。可是這一圈下來,咱們江省起碼保住了半壁江山沒有淪陷。這不說全是韓主席你的功勞,那起碼也得算一半吧。我在信你也這麼說了,委員長想必也是了解這一點,所以體恤你隊伍損失慘重,特地給省政府留下休養生息的時間和空間。還是韓主席你待的位置好呀,距離日本鬼子遠。就是他們要報複搞大掃蕩,第一個被踢出去頂缸的也是兄弟我。”

江省主席剛想反駁,再一看地圖,頓時回過神來。還真是如此。他現在所管轄的地盤,相當於處在鐵血軍的保護圈內。就連徐州和連雲港的鬼子,想要往興化地區來,也得經過新四軍的地盤。

說來說去,最慘的好像還是新四軍。也是,當初委員長就不同意給新四軍番號,現在也不可能希望他們日子好過。

想到這點,他心中的鬱悶居然似乎消散了點。

他能做到一省主席,而且還在日本鬼子的眼皮底下堅持這麼長時間沒被吞掉,自然不可能完全是庸才。

他自己心中也清楚,如果正月日本侵犯蘇北的時候,鐵血軍和新四軍坐山觀虎鬥,那他現在彆說眼下的地盤了,就連這條命能不能保住都難講。

日本鬼子當然不希望他死,肯定要勸降。可他能投降嗎?他背不起這個罵名,除了以身殉國之外,他彆無選擇。

韓主席越想越膈應的慌,直接揮手招呼人走:“行了,委員長的意思大家都知道,我們遵照領袖的旨意執行。不搞摩擦,團結抗日。對了,除了嘉獎令之外,還有獎勵,大家一並拿走吧。陳將軍你留步,委員長特地獎勵你500大洋,專門給你做衣服用。不是我說,你也不用這樣,好歹也添兩件新衣服。”

陳立恒無比耿直:“如果政府給鐵血軍更換軍裝,那我自然也有新衣服穿了。”

韓主席瞬間不想理他,怒氣衝衝地將一口袋大洋推到他麵前:“愛要不要,自己拿去做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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