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嚀當然知道自己死不了。
她不僅死不了,她還會禍害遺千年。
檢查結果辛嚀的腳踝隻是扭傷,不嚴重,醫生給她開了一些噴灑的藥劑,提醒她接下來一段時間注意休息,儘量不要使用受傷的腳下地走路。
辛嚀也算是知道,商之堯之所以會帶她來這家私立醫院,是有公事要談。跟在他屁股後麵的還有一群穿白大褂的醫生,他們接下去還要開會。
辛嚀直接被打發回去了。
她無所事事地坐在商之堯這輛奢華頂配的勞斯萊斯上,抬頭看著絢麗的星空頂。隨著燈光一閃一閃,猶如置身浩瀚星河,看著夜晚的星星在天空中眨著眼睛,最美的畫卷也不過如此。
其實能夠理解,誰會不喜歡錢,隻有她曾經還傻乎乎的想要跟著一個男人吃苦。
辛嚀臉上沒了和商之堯相處時故意的惺惺作態,倒是冷豔許多。她天生長了一張“臭臉”,不笑的時候看著很有距離感。
她看著窗外,發了一會兒呆,腦袋放空了一會兒,又想了很多。
半路上辛嚀讓司機改道,轉頭去了姑姑辛女士的住處。
辛嚀上一次見姑姑辛清婉是三個月前,當時辛清婉苦口婆心地勸她回家,她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如今辛清婉的住處也從曾經的大豪宅搬到了城郊的一套小彆墅,位置還有點偏僻。
辛清婉是離異獨居女性,她膝下無子。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辛嚀一直很喜歡辛清婉的灑脫。雖然離異,但在那個年代,辛清婉從來不會在意彆人的目光,我行我素。
辛嚀的爺爺一共養育了三個孩子,辛嚀的爸爸辛明哲是家中長子,姑姑辛清婉是最小的女兒。除此之外,辛嚀還有個叔叔,名叫辛明清。
自從辛嚀的爸爸辛明哲意外事故去世之後,辛家的產業基本上就交由辛明清在搭理。可惜辛明清是個草包、扶不起的阿鬥。辛家那麼龐大的家族產業,到了他的手上,一日不如一日。
後來辛清婉看不下去想要幫忙接手,也為時已晚。
辛嚀年紀小,對自己家裡的生意是從來不過問也不在意。一直到辛嚀上大學後的一天,姑姑辛清婉告訴她,家裡可能隨時麵臨破產負債的風險。
辛嚀能怎麼辦呢?她也不懂生意。可辛嚀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姑姑居然提出讓她去聯姻。
都什麼時代了?還聯姻?
這讓辛嚀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在她的眼中,姑姑是個通透、不被世俗所束縛的人,也曾經一度是她最欣賞的女人。
聯姻這種話居然會從姑姑口中說出,辛嚀整個人都不好了。
半個小時到達辛清婉的住處後,辛嚀向司機先生道了謝,自己準備下車。司機倒是挺熱心,連忙下車幫忙攙扶辛嚀。辛嚀自己也沒覺得腳踝的傷勢有多嚴重,就聽司機說:“小商先生交代過不能怠慢,這段時間辛小姐要多多注意休息。”
這讓辛嚀有點意外。
辛清婉家的大門緊閉,辛嚀偷偷摸摸在門口觀望了一會兒。突然聽到有動靜,她連忙縮在花叢旁邊。
金屬雕花的銅門被打開,辛清婉從裡麵走出來。她穿著粉色拖鞋,手上提著一個小小的黑色口袋,長發隨意地用鯊魚夾固定的腦後。
看樣子是出門倒垃圾。
辛嚀的視線跟隨著辛清婉的腳步,見她很快又折返回來。
她不知道該怎麼麵對辛清婉,索性就一直躲在花叢邊,看著辛清婉掉頭往家裡走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在心裡和姑姑說了一聲對不起。不料,辛清婉突然轉過身,徑直朝辛嚀躲藏的方向走過來。
辛嚀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反應,辛清婉一把將她抓了起來,冷哼一聲:“你以為你躲在這裡我就看不到嗎!”
辛嚀縮著脖子:“我都藏得那麼隱瞞了你背後長眼睛啦?”
辛清婉翻白眼:“我家門口有監控,你剛才一來我就知道了。”
辛嚀:“哦。那你還挺能演的。”
她忘了這茬。
很快辛清婉就發現了辛嚀腳踝的傷,拉著她進門,喋喋不休:“你怎麼搞的你?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不好好調養容易落下病根子的!”
又是熟悉的嘮叨聲。
辛嚀嘴角不覺漾開笑容,伸手抱住辛清婉:“姑姑,姑姑,我好想你呀……”
辛清婉卻沒給辛嚀什麼好臉色:“你不是最想你那個男朋友嗎?你不是為了他私奔嗎?你不是和他不離不棄嗎?你怎麼會想我?”
辛嚀無地自容:“姑姑,你彆說啦。”
辛清婉還是不解氣:“你還回來乾什麼!”
辛嚀轉頭就要走:“既然你不歡迎我,那我走好了。”
辛清婉一把拉住辛嚀:“還說不得你了啊!”
辛嚀笑嘻嘻地抱著辛清婉:“你快彆刀子嘴豆腐心啦,我心裡好難過。”
“原來你也會知道難過。”其實根本不用辛嚀多說,辛清婉心裡跟明鏡似的,她歎了口氣,這次倒是沒再數落辛嚀什麼,而是問:“吃過午飯了嗎?”
就像每一次吵架,辛女士開口求和的第一句話:過來吃飯。
已經中午十二點了。
辛嚀一臉委屈巴巴地搖搖頭。
辛清婉搖搖頭,轉身去廚房。
不一會兒,一碗熱氣騰騰的麵出鍋,辛嚀聞著味道去了餐廳。以前的辛清婉十指不沾陽春水,彆說是下一碗麵條了,她連燃氣灶都不會開。
辛嚀剛搬過來跟辛清婉一塊兒住的時候,有一天晚上餓得不行,辛清婉就為她下了一碗麵,方便麵。還差點把廚房給燒了。
也不過短短幾年,現在的辛清婉已經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眼前這個比辛嚀連還大的麵碗上精致地擺著溏心蛋、大肉片、海苔芝麻碎,色香味俱全。
她饑腸轆轆,大快朵頤起來。
“姑姑,我分手了。”
“我猜到了。”
兩個人對視片刻,心照不宣。
辛嚀一臉輕鬆地把事情大致的情況跟姑姑說了,仿佛這一切與她已經毫無瓜葛。
辛清婉聽後倒也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或許在她心中,這是遲早都要發生的事情。
“所以昨天的生日,你是一個人過的?”辛清婉坐在辛嚀對麵,心疼地看著她。
辛嚀搖頭:“不是,我和商家老二一起過的。”
辛清婉的眼睛瞬間瞪得像銅鈴:“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