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唐匪對盛心懷說道:“鳳凰讓我代她向你問好。”
“哼,重色輕友。隻知道給你打電話拜年,都沒給我打通電話。”
“她知道咱們倆在一起。”唐匪幫腔解釋,說道:“她說她在參加活動的時候給你帶了瓶相思園。”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鳳凰。”盛心懷的眼睛瞬間明亮,說道:“走吧,回家。”
“現在就回家了?”
“咋了?你還真訂了酒店房間?”
“那倒沒有.”
“那不回去乾什麼?”盛心懷翻了個白眼,說道:“我還得去鳳凰宮找鳳凰喝酒呢。原本每年跨年我們都是一起喝酒度過的,今年因為你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家夥,把我們倆分開了。”
“我能去嗎?”
“當然。”盛心懷爽快的答應下來,說道:“隻要你不怕陳風雷派人把你拖出去砍了。”
“不要裝作一幅自己很委屈的樣子,你們不是約好了以後要一起出去參加活動嗎?那時候還不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天高任鳥飛是不是在罵人?”
唐匪看向盛心懷一臉鄙夷的模樣,表情誠摯的說道:“盛老師,新年快樂。很高興能夠在新星上麵認識你。”
“那當然了。”盛心懷一臉傲嬌的模樣,說道:“我又美又媚,還沒臉沒皮的主動做你們倆之間的第三者,你能不高興嗎?”
小院深深白雪皚皚。
嚴文利轉身從下屬手裡接過那兩壇老酒,說道:“我自己進去,你們不用跟著了,都散了吧。”
“院長.”護衛頭子陳鵬舉想要出聲勸導。
“宗師之家,有什麼好怕的?”嚴文利打斷陳鵬舉的話,說道:“外人想殺我,他能攔不住?他要殺我,你們能攔得住?”
“是,院長。”陳鵬舉出聲說道:“我們在周圍警戒。”
“不用警戒了,帶兄弟們去喝杯酒暖暖身子。新年到了,讓他們也感受一下過節的氣氛。回去的時候我再通知你們。”
“是,院長。”陳鵬舉答應道。
嚴文利手裡拎著兩個酒壇子,伸手拍響了院子的深紅色大門。
過了好一陣子,才有一個老人打開了大門,對著嚴文利做了個邀請的手勢,便自去旁邊的偏房去打盹了。
夜神意穿著長袍迎了出來,看著嚴文利問道:“你怎麼來了?”
嚴文利把手裡的兩壇老酒舉起來,說道:“我也是剛剛忙完,想著麻煩老意大半宿,實在是太辛苦了,就帶著我的珍藏老酒過來找你喝兩杯。”
“辛苦什麼?什麼都沒乾,倒是吹了一晚上的冷風。”夜神意看來和嚴文利關係不錯的模樣,說話極其的乾脆直接。
當然,身為宗師,他也有暢所欲言的資本。
“哈哈哈,下麵的這些孩子們辦事不利落,白白耗費了老意寶貴的時間。”嚴文利笑嗬嗬的說道。
“閒著也是閒著。”夜神意出聲說道:“進屋坐吧。我去燒幾道菜,咱們倆喝幾杯。”
“那感情好啊。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咱們也學一學那些古人,喝酒賞雪,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夜神意親自下廚,切了一盤牛肉,做了個油炸花生米,又炒了一個小蔥炒蛋,然後倆人便在廊簷下擺了一張桌子開始喝起來。
“來,這第一杯酒我敬老意,感謝老意以宗師之尊,還來摻和我們監察院這點兒雞皮蒜皮的小事。”嚴文利舉起酒杯,出聲說道。
“宗師也得吃飯。我是你們監察院的供奉,你們監察院每月給我發薪水。我不給你們辦事給誰辦事?”夜神意嘴裡客氣著,還是舉杯和嚴文利碰了碰杯,倆人把杯子裡的烈酒一飲而儘。
“話可不能這麼說。你要是想賺錢,哪裡賺不來?無數的人爭著搶著想要把你給供起來。”嚴文利又為倆人的空杯斟滿酒水,出聲說道:“我知道,你還是看在我老嚴的麵子,才願意屈尊在監察院當差。不然的話啊,你完全可以過閒雲野鶴的神仙生活”
“說這些客氣話乾什麼?”夜神意主動端起酒杯,說道:“喝酒。”
“喝酒喝酒。”嚴文利笑嗬嗬的說道:“這第二杯酒,咱們敬今天晚上這場大雪。這雪一下啊,就覺得看哪兒都順眼,哪兒都好看”
“敬這場雪。”夜神意舉杯一飲而儘。
嚴文利倒了第三杯酒,被夜神意給伸手攔截,說道:“你也不吃點兒東西墊墊肚子?”
“先把這杯酒喝了。”嚴文利固執的說道:“前三杯喝完,咱們再放慢節奏。”
“成。”夜神意倒是毫不在意。
他已踏入宗師之境,這普通的酒水根本就難以傷害其分毫。
他喜歡,這便是酒。
他不喜歡,這些酒就能變成水。
三杯酒下肚嚴文利便放下酒杯,大口大口的吃肉,看起來實在是餓狠了。
等到他獨自把一盤子牛肉和一盤子雞蛋全部吃完之後,這才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說道:“舒坦。能夠吃到宗師做的菜,這鳳凰城也沒幾個人有這份待遇吧?”
夜神意瞥了門房裡麵的大爺一眼,說道:“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我二叔每天都能吃上,有時候還嫌棄我肉沒燉爛,他咬不動。”
“那能一樣嗎?你二叔是你們老家人。”
夜神意端著酒杯,桌子上的筷子都沒拿起過,看著嚴文利出聲問道:“說吧,到底是什麼事?這大半夜的,你總不是當真來陪我喝酒的吧?”
“殺手一日抓不到,我就一日沒辦法向上麵交差。”嚴文利看向夜神意,笑著說道:“就想來聽你講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為什麼你覺得唐匪和那些殺手是一夥的呢?我讓人查過他的底,乾乾淨淨,就跟一張白紙似的.”
“可是吧,這個人又有些特殊。總共來到新星上沒幾天,卻是公主殿下的密友,白鷺書院的學生,大宗師軒轅明鏡的座下弟子,聽說最近和財相家走得也頗近,年前還特意去財相家拜訪過,盛景那個老摳竟然還留他在家吃了頓飯.”
“對了,他還有個弟弟叫做公輸磊,那小子是帝國第一軍事學院院長商修林的親傳弟子”
“要是彆人,就憑你一句懷疑,我就能讓人把他逮進監察院好好和他聊聊天。可是,這個人動不得啊,一旦動了,那就是捅了馬蜂窩”
“他若不是軒轅明鏡的弟子,早就被我一巴掌拍完了。”夜神意眼神裡浮現一抹凶廢之氣,他對唐匪的觀感非常的不好。
“所以,我想過來聽聽你們抓捕的過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你會覺得這個人有如此大的嫌疑”
“直覺。”夜神意沉聲說道:“我們都看到過他帶著兩個人出來,隻是後來他死不認賬,讓人惱火。”
“所有人都看到了?”
“很多人都看到了。”
“鐘家園說他們不確定那個人是唐匪帶出來的人。”嚴文利端起酒杯小口的抿著,笑眯眯的模樣,問道:“鐘家園有沒有問題?”
夜神意沉吟片刻,說道:“鐘家園的忠心沒有問題,能力也沒有問題,隻是,鐘家園願不願意承擔那麼大的風險,這是個問題。”
“確實。”嚴文利點了點頭說道:“我看到資料,都覺得這小子棘手,讓他來承擔這麼大的風險,他怕是有所顧慮畢竟,他也姓鐘啊。”
“那怎麼辦?”夜神意看向嚴文利,問道:“抓不到殺手,你就破不了案,交不了差,這所有的乾係都在你一人身上了。”
“這案子是要破的,這人也是要抓的。至於案子怎麼個破法,人要怎麼個抓法,還有待商榷。”
“你心裡已經有了計較?”
“且等等吧。”嚴文利出聲說道:“既然他進入咱們的視線,就彆想輕易脫身。”
“喝酒。”
“喝酒喝酒。”嚴文利舉起酒杯,說道:“我這五十年的老鳳酒,不錯吧?這可是結結實實的在地底下埋了五十年。我自己一個人都不舍得喝,今天可算是便宜你了。”
“確實不錯。”夜神意把杯子裡麵的酒一飲而儘,舔了舔嘴唇,說道:“就是量太少了。”
“兩大壇你還嫌少?”
“今天喝了,明天喝什麼?”夜神意出聲說道:“今天喝了那麼好的酒,明天再喝其它的又怎麼能喝得下去?”
“你啊.”嚴文利用手指點了點夜神意,笑嗬嗬的說道:“貪心。”
“其實有一個問題我也沒想明白。”夜神意看向嚴文利,出聲問道:“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唐匪。”夜神意出聲說道:“他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他這樣的人.從地獄一步登天,到達天堂。隻需要這樣按步就班的走下去,就能夠到達人生巔峰,前途一片光明.這樣的人,為什麼會乾這種事情呢?”
“所以啊,大家都不希望是他。”嚴文利笑嗬嗬的說道:“可是,如果當真是他的話,那這事情就有意思了”
“你懷疑他另有所圖?”
“喝酒喝酒。一個孩子,能圖什麼?”嚴文利笑嗬嗬的說道。
夜神意便不再問,他知道自己這位朋友心思深沉,他不願意說的,問也沒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