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慶街。十八號。
梅玉音穿著戲服正在唱戲,唱的是大災變前藍星非常流行的越劇經典《新龍門客棧》。
梅玉音不愧是戲曲名家,聲音清脆悅耳,表演真摯感人,極具江南靈秀之氣。
盛景坐在台下喝茶聽戲,眼神含情,表情迷醉,雙手正在跟著妻子的唱腔而有節奏的打著拍子。
這和他平時古板嚴謹的老學究形象完全不符。
以前梅玉音在帝國戲劇院工作,等到盛景升任帝國財相之後,她就不適合再拋頭露麵了。
有很多人不是因為喜歡聽劇去買票,而是衝著她身後的財神爺去的。
凡有梅玉音出場的戲票都會被一掃而光,而那些真正想要聽戲的觀眾卻進不了門。
後來梅玉音索性便不再登台了,隻在家裡哼上幾句。
他們隻有盛心懷這麼一個女兒,盛心懷性子又野,並不和父母住在一起。
所以老倆口沒事的時候便自娛自樂,一個唱,一個賞,倒也其樂無窮。
正在這時,管家盛浩小跑著過來。
盛景看到盛浩的臉色,就知道情況不對。
宰相門前三品官,盛浩是財相家的大管家,什麼樣的大人物沒有見過?什麼樣的風浪沒有經曆過?
能夠讓他驚惶失措的一定不是小事。
“老爺,大事不好了。”盛浩走到盛景身後,直到現在都沒敢阻擋老爺看戲的眼神:“小姐被人綁了。”
“什麼?”盛景大驚,出聲喝問:“什麼時候的事情?”
“宮裡剛剛打來電話.”
“宮裡?”盛景表情一滯。
自己家女兒被綁架,怎麼又和宮裡牽扯到一起了?
難道宮裡又生出什麼變故?
太子逼宮?還是兄弟鬩牆?
他不是沒有提醒過女兒,讓他少進宮,少摻和皇家的事情。
多少人因為這個掉了腦袋啊?
可惜,盛心懷以和鳳凰姐妹情深為托詞,依據我行我素,顯然並沒有把老父親的金玉良言聽進耳朵裡。
“是的,陳總管親自打來電話說的。”盛浩沉聲說道:“小姐送唐匪回去的時候,在路上被人給劫了。”
“唐匪?”盛景一臉疑惑,問道:“他們倆怎麼搞到一起了?”
又想到他們倆的關係,可不應該搞到一起嗎?
梅玉音在台上喝的正嗨,看到盛浩來了之後,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就連丈夫的臉色也為之大變,快步走了過來,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盛景沒有對妻子隱瞞,出聲說道:“宮裡來了電話,說心懷被人給綁了。”
“什麼?”梅玉音驚呼出聲。
她可沒有盛景那麼好的定力,聽到自己家的寶貝女兒被人綁架,做母親的心焦如焚,眼眶都紅潤起來。
“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們的女兒.她怎麼會被人給綁了?是不是衝你來的?”
在梅玉音的心裡,女兒隻是一個大學老師,無權無勢的,除了性子張揚一些,也不曾得罪過什麼人。
更不可能逼迫到彆人對她下些毒手。
丈夫就不一樣了,帝國三相之一,位高權重,敵人不計其數。
有人想要對他的家人下手,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
盛景幽幽的看了妻子一眼,安慰說道:“和她一起被綁架的還有唐匪,唐匪是大宗師的弟子.他會想辦法的。”
又對盛浩說道:“備車,我要進宮。”
——
鳳凰小築。
鳳凰正躺在衝浪浴缸裡麵泡澡,手裡端著那杯還沒有喝完的紅酒。
這是盛心懷過來的時候為她開的老酒。
美酒熱湯,音樂悅耳。
她卻並沒有感覺到舒適寫意,反而有種心事重重的壓抑感。
她在擔心唐匪,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唐匪現在的所作所為其實是在玩火。
他已經得罪了魯家,倘若再和餘家全麵開戰.
那個時候,父親怕是也保不住他了吧?
“為什麼呢?”鳳凰想不通。
她明明可以給他提供更好的路徑,安全,高效,而且不會有任何的副作用。
可是,他為何偏偏選擇了最危險又最艱難的那一種?
她知道父親和嚴文利今天晚上要召見唐匪,所以提前讓盛心懷去那邊等候,等到唐匪出來,要第一時間和他聊聊。
她相信盛心懷的能力,當她想要說服一個人的時候,就一定能夠成功。
前提是,她想。
正在這時,放在香水架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鳳凰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然後按下了接聽鍵。
“殿下,盛小姐被人劫持.”話筒裡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同時被劫持的還有唐匪。”
嘩!
鳳凰猛地從浴缸裡麵站了起來。
腰如柳扶風,腿如竹沐雪。
酥胸如鴿,膚如玉脂。
帶著熱氣的晶瑩水珠從她赤#@裸的身體向下滾落,千般不舍,離彆依依。
“報複來了。”
——
鳳凰宮。
嚴文利已經走了,鐘道隆抽完最後一口雪茄也準備歇息。
陳風雷推門進來,出聲說道:“國主,盛小姐在送唐匪回去的路上被人劫持。”
“什麼情況?”鐘道隆表情錯愕,出聲問道。
陳風雷不敢和鐘道隆眼神對視,低頭彙報道:“最先得到消息的是鳳北交通局路況係統有交通事故預警,他們看了預警視頻發現一輛紅色跑車被另外一輛造型古怪的大車給吞進了肚子裡.”
“他們查詢紅色跑車上麵的駕駛人信息,發現她是盛心懷小姐,又知道盛小姐是盛相家的女兒,立即便向鳳凰警視廳進行彙報”
“另外,他們已經確認另外一名被綁架的乘客是唐匪唐隊長.現在交通部門和鳳凰警視廳都在追查那輛大車.”
鐘道隆抬頭問道:“唐匪不是修行者嗎?就這麼被人給劫持了?”
“唐隊長或許有自保能力,但是盛小姐手無縛雞之力.”
“他們剛剛從宮裡出去,就這麼被人給劫了。”鐘道隆臉色陰沉的盯著陳風雷,怒聲喝道:“他們想要乾什麼?這是在打皇室的臉。”
“我已經把蜂巢裡麵的工蜂全部放了出去,全力營救盛小姐和唐隊長一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來向國主彙報。”
鐘道隆看向陳風雷,說道:“是蜂巢不能辦事,還是你不會辦事?”
“卑職知罪。”陳風雷躬身道歉。
“去吧,我希望這一次,你能夠讓我看到伱對蜂巢的掌控力,對鳳凰城的掌控力。”
“是。”陳風雷朗聲答道。
——
鳳凰城說大很大,說小也很小。
關係網密如蛛絲,情報網水乳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財相家的女兒盛心懷和舊土來的那個小子唐匪被人劫持,這個重磅消息瞬間引爆了各方勢力的眼球。
“財相家的女兒都被綁?這些人不要命了?”
“這是針對盛景.還是針對監察院那把刀子?”
“嘿嘿嘿,敢乾這種事情的怕是隻有餘家吧?監察院動了餘百年,餘家就直接對唐匪動刀子.”
“魯家也極有可能出手魯雲航入獄,聽說魯東升的位置也不保。魯家成了光杆司令,能不憋著一肚子火氣?”
“噓,噤言”
——
這刀可涼可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