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過去很多華國花滑男單的狀態,可現在楊寧羽已經見過了更加卓越的存在,當然無法接受自己居然這麼平庸。
可這個時候,賀昱的話卻從另一個角度,將他從自我懷疑的泥潭中拉出來了。
也許……他也可以,像賀教練那樣……
訓練結束,楊寧羽看著坐在明昕身側換鞋的賀昱,男人的眼神不再是懶懶的模樣,而是更為認真的、更為愉悅的表情。
是的,那就是教出了世界冠軍的人,會露出的表情。
如果成為不了世界冠軍,為何他不能成為教出世界冠軍的人呢?
當夜,係統嘰裡呱啦地將明昕從睡夢中吵醒了:“明昕!好像出Bug了!”
“什麼?有事明天再說,彆吵。”明昕被從睡夢中吵醒,語氣裡滿是不耐煩。
“不是!是任務的進度!”係統大聲喊道:“剛剛進度變成70%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哇!”
它以為明昕會因此感到開心,卻沒想到明昕隻是隨口“嗯”了一聲,仿佛早有預料般。
係統的代碼都好奇得要飛出來了,它以為明昕會像之前那樣和它解釋,然而等了許久,明昕卻再也沒出過聲。
係統定睛一看。
好家夥,居然又睡著了!
一直到第二天,係統才從明昕這裡得到了非常像是敷衍的回答:“他自己想開了唄,不然呢?”
“就隻是想開了?”係統十分懷疑明昕有沒有在糊弄自己。
“是啊。”明昕咕嚕咕嚕吐掉口中的漱口水,困倦道:“他每天看我和賀教練那麼好,就想開了,進度也就上來了。”
係統明顯還是很不信的椅子,明昕卻再也不回答了。
他對這些小世界的主角受,向來是放養為主,何必老是想著要怎麼分析對方的內心?
沒有那些足以毀掉人生的重大挫折,無論是誰的人生,都總會在不知不覺間達到圓滿。
他現在隻是想到在這個世界的那個男人。
這段時間,他扮演的是逐漸沉迷於欲.望的青澀少年,因此雖然一直冷著臉,行為上卻總是“不知不覺間”將自己置於不得不被賀昱欺負的境地。
現在算一算,也該進入下一步了。
於是當他背對著所有人,在2022年華國冬奧會前夕,躺在酒店的床上,剛把自己弄臟,一腳還踩在賀昱肩上,就又被賀昱清理得剛剛乾乾淨淨之後,忽然想起了什麼,出聲道:“寧羽好像想退役了。”
賀昱富有侵略性的目光從他大腿後抬起,似乎對於明昕居然在床上說起彆人的事而感到十分不滿。
然而明昕卻轉動剛流過眼淚的、顯得極為空靈澈美的眼眸,看向了他,語氣是說不上來的冷漠:“你呢?等冬奧會過去,你是不是又要退役了?”
“昕昕怎麼會這麼想?”賀昱沒有否認,隻是含著一絲笑,低頭看著明昕。
“彆想糊弄我。”明昕冷冷道,可沉默了片刻之後,他還是將自己這樣猜測的原因說了出來:“你這個賽季的節目依舊是《黑天鵝》和《羅密歐與朱麗葉》。”
按道理來說,同一個選手的兩次賽季,使用的節目應該是不一樣的。
可這個賽季,賀昱表演的卻還是老節目。
而且與明昕第一次在國際賽事上亮相時的節目幾乎一樣。
這也許是賀昱某種特異獨行的表白。
可明昕卻從中感知到了一些端倪。
“昕昕真聰明,”賀昱溫柔道,“然後呢?知道了這些,昕昕想說什麼?”
明昕立刻一腳把他踹開,一個挺身坐起身來,居高臨下地冷聲道:“我要跟你打賭。”
“要是你冬奧會上輸了我,你就必須得繼續滑冰。”
這樣無理取鬨的賭一從明昕口中冒出來,便使得賀昱不由得低笑出聲。
“昕昕,”他笑道,“你真是不會打賭。”
然而,他卻沒有立刻拒絕明昕的這個賭局。
男人握著少年的腳腕,防止自己被再度踹開,他俯下身體,輕輕地吻了吻明昕的唇瓣。
這樣彆扭的、渾身都是尖刺的小刺蝟。
唇瓣是如同肚皮一樣的柔軟。
“好。”他說。
“但如果我贏了昕昕,昕昕得送我一個禮物。”
明昕根本不覺得賀昱會贏自己,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好啊。”
“彆說是贏了我,就算是你兩個節目哪一個贏了我,我都送你你想要的禮物。”
可他根本想不到。
賀昱的短節目破了他過去的紀錄。
甚至於,除非他在這一場短節目上跳成功4A跳,才能贏賀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