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瑾終於抬起眼,看向那在少年走出門的那一刻起,他便不由自主地下意識忽視的麵容。
彎彎的、滿是無辜之意的下垂杏眼,唯有眼角翹起,可愛而誘人。
正是傍晚他親自送到酒店的人。
傍晚被口罩嚴密遮著的下半張臉,同時也進入了秦修瑾的灰眸之中——挺翹的鼻子,玫紅色的唇瓣,唇珠圓潤小巧,軟軟地嵌在上唇中央,像是很適合親吻,甚至是吮.吸般。
這樣一張臉,被耳邊落下的黑發貼著,竟是真的仿佛女孩般漂亮。
在這天之前,秦修瑾曾無數次按捺住心中的衝動,因而在昕昕無數次的拒絕之中,才沒有翻開放在桌角的那一份資料,他知道有些事情一旦開了頭,就沒有停止的餘地,正如他不知疲憊地向昕昕贈送那些不可見人的服裝般,一旦他開始查看昕昕的資料,那麼他就將不可自製地,想要得到昕昕的一切信息,包括昕昕每時每刻的模樣,或站或坐,或喜或悲,或醒或睡,他都會試圖得到。
因此,這實際上是他第一次看到昕昕真實的長相。
這幅長相,事實上完美地契合了他對昕昕的一切幻想。
可青年單薄的胸膛與長身玉立般修長清淩的體格,卻是使得他這張漂亮的臉蛋,帶上了青年的倜儻氣質。
他的昕昕,變成男人了。
那股襲上四肢的冷意,像是為怒火所染,便驟然熱了起來,他的大腦自主為他塑構了此時他最想做的事——衝出半掩的房門,大步上前,緊緊握住那長發青年纖細雪白的手腕,將他推入房間,按在冰冷的地上,在他驚恐茫然的目光中質問他,他為什麼要欺騙自己!
那股火焰仿佛越燒越旺般,從四肢蔓延入腹部,一路上升,將他那雙灰眸都染上幾分勃發的欲氣。
可青年卻已經取到了自己的外賣,他起身,上身的浴袍因著動作下滑了一些,優雅漂亮的肩頸線倒映著走廊燈,是幾乎灼目的光輝,他像是聽到了什麼動靜,朝著對麵投來一絲餘光,那道餘光與洗浴後泛出點血色的眼尾相襯,竟仿佛帶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感般,令秦修瑾止住了前進的腳步。
他就這麼仍是站在門後,站在窺視的門縫之後,體內的火焰仍在燃燒,可他卻沒有再前進一步,而是看著那青年拎著手上的外賣,回過身,身體被浴袍的腰帶勒出明顯的凹陷與起伏,那腰身,竟是比視頻中,還要更細一些。
仿佛男人兩手並攏,便能輕而易舉將其全部掐住般。
門關上了。
……
“是誰?”
門被輕輕的、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內的人很警惕般,隻從門縫中泄出一些發絲。
可他卻強硬地、冷漠地推開了門。
像是意料不到般,門後的青年被猛地推開了,後退了幾步,清純無辜的眉眼中有驚慌與恐懼:“你……你是?”
“我是誰?你不知道?”
冰冷嘲弄的聲音從他喉中響起。
“昕昕。”
像是意料到了什麼般,青年臉色大變,因為恐懼,青年的聲音驟然軟了下來,是屬於昕昕的甜膩聲音,“什麼呀?我聽不懂你的話……”
他猛地往一旁抓去,立刻就抓住了妄圖逃跑的青年,掙紮中,他一手掐著青年的後頸,一手鎖住腰,用力將人按在了地上。
這樣的鎮壓之下,青年身上的浴袍立刻便鬆開了,雪白單薄的後背袒露在他的視野之中,黑發散了一地,仿佛蛛絲般,糾纏在他掐在青年後頸上的手上。
“我不是昕昕,你認錯人了……”青年仍在嘴硬,瘦削的腰身卻在他的手臂中不住顫抖。
“是嗎?”他冰冷的聲音響起,“你不是昕昕?”
青年半張臉被壓倒在地上,仍是不住點頭,期盼自己能夠騙過身後的男人。
掐在後頸的手鬆開了,他偽裝作相信的模樣,於是一絲喜悅躍入青年眼中。
“那就讓我檢查一下吧。”他那隻手,卻沒有離開青年的肌膚,而是緊緊貼著,沒有一絲空隙地慢慢滑動。
“讓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昕昕。”
抱著腰身的手臂猛然收緊,將人拖到了自己的懷中。
燥熱感幾乎將秦修瑾燃燒殆儘,他猛地睜開雙眼,在魔都的冬日裡,竟是渾身熱汗地醒來。
古怪的粘稠感傳來,男人下意識拉亮台燈,灰眸觸及屋內熟悉的布局——昨夜,他沒有住在酒店。
而是仿佛躲避什麼般,回到了公司附近的彆墅中。
他喝了一口床頭的冷水,這冷水卻絲毫降不下他體內的熱度。
男人於是掀開被子,下了床,進入寬敞的浴室中。
許久,他終於站定在盥洗盆前,看著鏡中的自己。
隻見鏡中的俊美男人,灰眸透出血光,薄唇紅得發亮,水珠順著高挺的的鼻梁下落,滴落在結實的胸膛之上。
濃鬱的欲色,從中生出。
饒是任何人見了,都無法將他,與那連襯衫紐扣,都要係到最上方的禁欲總裁,聯係在一起。
他隻冷冷地與鏡中的自己對視了一刻,便低下頭,拿起先前放在盥洗台邊的手機。
手機界麵亮起。
那是一條在淩晨一點便發來的消息。
“秦先生,您要的全部資料,都在這裡。”
他解鎖手機。
沒有一絲猶豫,便接收了全部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