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大冒險吧。”聲音輕輕的,像是被逼無奈。
薛景閒低笑了一聲,從桌角拿出一副牌,“抽吧。”
“嗯?”明昕歪了歪腦袋,有些迷惑。
“你以為我會讓你做什麼嗎?”薛景閒冷笑,“隻是一個遊戲而已。”
……
處理完年會的剩餘事項之後,秦修瑾仿佛隻是隨口一問般:“來年會的主播,之後還要去哪裡玩?”
秘書把地址告訴他了,還說:“不過,有幾個主播太累了,就沒有去。”
秦修瑾打開手機,看了眼什麼,那似乎依稀是一個錄像,錄像中房間空落落無人。
不乖。
上車之後,他立刻開啟導航,正是秘書說的那個地點。
與此同時,酒瓶再度轉到了明昕。
“真心話。”他喝了一杯酒。
身側的男人,大腿幾乎與他貼在一起,臉上掛著笑,帶著點癡迷的意味,盯著他因為燥熱,微微鬆開的領口。
“交沒交過男朋友?”
由於明昕此時還穿著女裝,所以這個問題顯得很正常。
他也隻是側著頭,因為喝酒而不斷拉起的口罩鬆鬆垮垮的,透出一點玫紅的、沾著酒液的唇角。
“沒有呢。”他的杏眼醺醉地眯著,輕聲說。
這個時候,他已經壓抑不住男聲了,可在場的人都喝了一輪酒,竟仿佛沒人察覺出什麼異樣。
薛景閒盯著他,蒼白陰鶩的臉龐,似乎因為酒精,顯出一點血色,帶著點古怪的狂熱意味。
他像是完全忘記了之前知道明昕是男人時,還發瘋似的砸了滿屋子的東西,後來還花錢,要扶持可以和明昕抗衡的席欽。
結果現在,他看著明昕的眼神,竟比知道明昕性彆之前,還要更加沉迷一些。
下一輪,酒瓶再度指向了明昕。
“真心話……”明昕眯著眼,聲音幾乎像是在呢喃。
“大冒險。”薛景閒的唇瓣幾乎貼在他的耳廓上。
“唔,好吧,大冒險。”
明昕隨手從桌上的牌中抽了一張,他的視線恍惚,看不清牌上的字,薛景閒看到了,那上麵寫著“原地轉圈十圈”,他卻說:“摘口罩。”
明昕抿唇笑了一下,很乾脆地,摘下了臉上的口罩。
那一刹那,幾乎包廂裡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隻有包廂之外的音樂,透過門縫隱隱約約地傳來。
薛景閒那雙黑沉的眼中滿是摘下了口罩的明昕的模樣,那張漂亮的臉蛋,在昏暗的包廂之中,竟是美得仿佛在發光一般,卻又因為飲酒,生出點汗,一縷發絲貼在唇角,眉眼染著朦朦朧朧的魅惑感,此時他撐著下巴,下垂著眼,仿佛很是無所謂地望來,淡淡地笑:“下一局?”
席欽原先還以為自己是喜歡男人的,可看著明昕,不知為何竟生出一個念頭——女孩,貌似也不是不可以。
像明昕這樣的女孩,他好像也很喜歡。
或者說,真正的美色,往往是雌雄難辨的,有意無意間,薛景閒已將手臂放在了明昕身後,幾乎將他整個人都摟在了懷裡。
他就著這個姿勢,呼出的灼熱氣息近得足以拂開明昕臉側的發絲。
“那就下一局。”他說。
秦修瑾抵達酒吧時,就詢問了那幾個主播訂的包廂號,有的在一樓,有的在二樓,他先在一樓找了一圈,最後到了二樓。
結果,他剛到二樓,就見一個人影猛地從一個包廂中撲出。
從包廂房間裡撲出來的人長發及肩,此時發絲卻有些混亂,上身原本穿著的小西裝外套脫掉了,底下是卷起袖子的襯衫和翹起一角的裙擺。
那人在走廊看了一圈,身後敞開的門卻伸出一隻肌肉賁張的手臂,像是要來抓他。
正在這時,那人也看到了秦修瑾。
摘下口罩的雪白臉蛋上,仿佛酒醉了般,泛著紅暈,他朝著秦修瑾走來,恰好躲過了那隻手。
秦修瑾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將他認出來了,可他麵上仍是冷淡,皮鞋踩在地上,一步步朝著那人走去,最終卻仿佛早有預感般,猛地一抬手,接住了軟倒的身影。
“唔……司機……”明昕撐著秦修瑾的手臂,聲音含含糊糊的,“大冒險,要和彆人接吻。”
“……我不想要……”
秦修瑾抱著懷中的人,抬頭看去。
與那追上來的人對視的瞬間中,他們二人都不約而同地,生出了極致的憎惡感。
“薛家的二公子,”秦修瑾冷冷道,“我想,以你現在的身份,應該還沒到可以完全不受管教的地步。”
薛景閒眉眼陰鶩:“把他還我。”
秦修瑾道:“他不想要,你沒聽到嗎?”
薛景閒冷笑:“他自己說要和我們玩的,玩到最後,卻後悔了,算什麼事?今天不玩完,之後他上哪,我就到哪弄他。”
秦修瑾那雙情感淡薄的銀色眼眸定定了看了一眼,薛景閒還未繼承家業,於他而言,並不算是什麼值得忌憚的對手。
更何況,他早已做了決定,因著這個決定,明昕已不可能再離開他身邊……
可他卻仍是抬手,掐住明昕的後頸,強迫他後仰起臉,隨之俯下臉,吻住了那還泛著酒氣的唇瓣。
明昕眼眸中一片茫然,無知無覺地承受他的親吻,唇瓣微闔,仿佛也在回吻般。
黑發如夢境般,糾纏在他手上。
“這樣,如何呢?”